“是是是，是我上赶着来照顾你，是我多此一举、不识好歹，行了吧？”
“行。”
陈玄玉：“？”
还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
“咳咳。”陈玄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江钟正有一本医书出自他的师父，我看了看，觉得你应该去他师父那里看看你体内的毒，或许他会更清楚些。”
贺棠生再次皱了皱眉头。
自从他的眼睛无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看任何医生，甚至已经逐渐习惯了盲目的生活，如今出现了一个陈素娥已经让他勉为其难地尝试接受治疗了，谁知现在她竟然让他去看别的医生？
“你这是在承认自己的医术太烂吗？”贺棠生问道。
陈玄玉瞬间没了好脸色：“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吃枪药？说话也太尖酸刻薄了点儿吧？我也没说把你推给别人治，只不过想通过他更了解你的病情！你配不配合我？”
“我没病。”贺棠生强忍着无力感支起了身子，靠在炕头。
外头灶上热着东西，炕头热得很，只坐了一会儿便热得贺棠生又出了一身的汗，但他仍是强忍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陈玄玉就静静地在旁边看着贺棠生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你在想什么？”终于，贺棠生出声询问。
“在想之前老家池塘里鸭子的事情。”陈玄玉半眯着眸子说道，“小时候我喜欢去池塘边上看鸭子游泳，有一只大公鸭子会钻水，我很喜欢它，可惜，它死了。”
“怎么死了？”
“嘴硬，叫人打死了。”
“……”
敢情他才是那只大公鸭子？
“我明天还要去一趟镇上，你去不去？”
“不去。”
“不去拉倒。”说罢，陈玄玉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贺棠生再次抬手准确地抓住了她，但却很不巧的抓在了陈玄玉摔伤的地方。
伤口虽然小，但也经不住这么抓，当即疼得陈玄玉呲牙，挥舞着另一只手打开了贺棠生。
“受伤了？”贺棠生语气严肃了几分，似乎还有些担心。
陈玄玉心下一嘲，这男人还会心疼人呢？真不容易。
“唉，我活该。”陈玄玉吹了吹被抓疼的地方，“早知道某人这么不识好歹，我就不去山上采药了，白白的摔了一身泥不说，还把手和腿都擦破了。”
听着陈玄玉的阴阳怪气，贺棠生没有像往常一样疏远嫌弃她，只觉得一阵暖意涌上心头，还带着点儿疼。
村民们的为难，周鸳崴了的脚，还有他毒发昏迷，她一人挡下所有，将他和周鸳照顾得无微不至。
虽然她人是泼辣轻浮了些，但却也淳朴得很。
贺棠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姑娘，集万种风情于一身，特别是在她方才轻声道出“相公”的那一刻。
或许，他不应该对她那么凶。
“伤到哪里了？”他问道。
“与你何干？”这句话算是被陈玄玉学到心里去了。
“过来。”贺棠生没有气恼，反而伸出了手。
陈玄玉看了一眼他修长好看的手，竟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随后，手腕被贺棠生轻轻扣住，拽到了他的面前，紧接着便是一阵风吹在她的手上，凉凉的，痒痒的。
贺棠生微微嘟着嘴，动作无比温柔。
该死，这男人竟然如此撩人！
陈玄玉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脸颊飞速红了起来，只觉得一阵热流在她的脑子里来回转，将她的脑子蒸发。
“好了好了……”陈玄玉摸了摸又热又红的脸，抽回了自己的手，“笨死了，吹都没吹对地方……”
“抱歉，我看不见……”贺棠生低了低头。
见状，陈玄玉还以为伤害到他的小自尊心了，于是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很舒服，我一点儿都不疼了，嘿嘿……”
她的假笑技术实在是太差，让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明日，我陪你一同去。”贺棠生认真道。
陈玄玉愣了愣，点点头，又忽然反应过来贺棠生看不见，于是对他“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都说女人的脸翻得比翻书还快，在陈玄玉看来，贺棠生的脸才像翻书一样，一会儿让她滚蛋，这会儿又要陪她一起去镇上。
啧啧。
这一夜，陈玄玉整个晚上没合眼，夜深之时跑到院子里对着月光看江钟正借给她的医书。
对于夜盲症的她来说，实在是太为难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玄玉心里总坚定着一定要把贺棠生的身子照顾好了，否则即便是走了她也不会安心的。
这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某种联系，她注定会来到这里，注定会以陈素娥的身份与贺棠生相遇一般。
陈玄玉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能将其归结于缘分上。
……
第二天同一时间，陈玄玉收拾好一切之后，蹑手蹑脚地往贺棠生屋里去，谁知他已经醒来等候多时了。
“你起得真早。”出门之后，陈玄玉随便找了句话作为新的一天对他的问候。
“嗯，醒得比较早。”
“这是觉儿少，”陈玄玉说道，“老年人才会觉儿少。”
“老年人？”贺棠生挑了挑眉，问道：“我记得我娘说，你来我们家时应该是十五岁，是吗？”
陈玄玉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是，陈素娥嫁过来的时候只有十五岁，现在这具身体应当是十六岁了。
“嗯，对。你呢？”陈玄玉抬头看了看他。
贺棠生难得笑了笑：“这么说来，我的确是老年人了。”
难不成是大叔？
无所谓，这么好看的大叔，陈玄玉一点儿也不嫌弃。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这大叔的脾气有点儿怪，不够暖。
“二十五。”
听到回答，陈玄玉立即低头扒拉着手指头算。
才九岁啊，还好还好，陈玄玉还以为他三十有余了呢！
“二十五好啊，我很喜欢。”陈玄玉嘿嘿一笑。
“喜欢什么？这样的年龄？”贺棠生不解，这有什么好喜欢的？
还真是呆子！他以前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什么年龄！我说的是你啊，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