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说罢，江钟正从腰间取出他的书，递给陈玄玉。
陈玄玉迫不及待地打开凑到眼前看了看，果然是本好东西。
“这书是我师父为我制作的，世上仅此一本，厉害吧？”江钟正像是炫耀一般介绍着。
若是这样说的话，那江钟正的师父还是很厉害的。
说不定，贺棠生身上的毒……
想到这儿，陈玄玉轻咳了几声，语气变得忧伤起来：“不瞒钟正哥哥，我相公他体弱多病，我今天这么晚上山是为了给他找草药的。”
“你还懂得草药？我怎么从来都不晓得？”江钟正有些惊奇。
“我也是胡乱找，而且没有什么收获，总不能在家里看着我相公死掉吧？”陈玄玉皱着眉头一脸愁苦，说完又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了看江钟正，“不知道钟正哥哥愿不愿意把这书借给我几天，我也好学学医术皮毛，照顾我家相公。”
“但是你不认字啊。”江钟正有些为难。
并非是因为不想把书借给她，而是借给她了她也看不懂。
他倒是想亲自教她，只要她开口，江钟正一定会答应，他便等待着她那一句话。
然而陈玄玉并没有顺着江钟正心中的意思去发展：“没事儿，我婆婆识字，让她念给我听，这些图画我也看得懂。”
陈玄玉既然这么说，江钟正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将书往陈玄玉怀里一塞，对她浅浅一笑。
“谢谢钟正哥哥，过几日我就还你！”陈玄玉喜笑颜开，抱着书往回跑，趁天色黑，还顺走了江钟正篮子里的几棵草药。
江钟正看着陈玄玉的背影，心下叹了口气。
素娥妹妹是跟他一同长大的，一直温柔内敛，不知为何嫁人之后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过倒是越发可爱了，一点儿也不比从前差。
这让江钟正更加可惜，为什么他不早一点跟爹说迎娶陈素娥的事情，若是先贺棠生一步出现，或许现在这个可爱的女子便是自己的妻子了，他会爱她护着她，她也不用天天因为吃不饱发愁，也不会因为丈夫体弱多病而逼着自己去学医。
想到这儿，江钟正双眸染上些不甘之色。
其实若水素娥妹妹愿意，他便会背上包袱带她私奔，不论去哪儿都好，他会医术，定然不会饿了、寒了她。
只是江钟正也看出来了，她现在一心拴在贺棠生身上，似乎从前那个跟他私下说话会脸红的小姑娘已然不见了。
……
拿到了草药和医书的陈玄玉飞快奔回了家，也不顾自己已经渗血的手掌和脏兮兮的衣服，一回家就去了厨房处理起草药。
周鸳听到了动静，从屋中出来，见陈玄玉在厨房里忙活，心下一暖。
陈玄玉用这些东西熬了些汤，盛出来之后她凑上前闻了闻，还算清香，夹杂着淡淡的苦味。
做好之后，她端着药来到贺棠生的身边，见他仍是惨白着一张脸，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心疼。
可是她并不知道贺棠生是因为担心她一人在外危险才会如此的。
陈玄玉耐心地捏着勺子喂他喝汤，昏迷中的贺棠生只觉得嘴唇暖暖的，暖流顺着他的食道流入全身，原本还在冰窟窿里的他瞬间被拉了回来。
半碗喂下去，贺棠生气色有所好转，陈玄玉也累了个够呛。
她虽然是个医师，但也没干过喂药的活儿，只一会儿便累得手心冒汗。
正当她想要放下碗休息一会儿时，贺棠生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眉头紧皱。
他能感觉出自己身边的并不是周鸳，除了周鸳以外的人，他一个都不敢相信。
然而当他细细感受到自己手掌内握住的是某人纤细的手腕，原本紧张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方才喂药的，是她？
被贺棠生这么一抓，陈玄玉手中的药碗不慎掉落到了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周鸳担忧进屋，而刚踏进一只脚便见到贺棠生紧紧抓着陈玄玉的手，周鸳犹豫了一会儿，退了出去。
“你醒了？”陈玄玉试着轻轻唤了一声。
“嗯。”
陈玄玉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默默叹了口气。
幸亏回家路上遇到两个送上门的家伙，有了些银子，不然以后三个人只有两个碗，吃饭都是问题。
“你出汗了，我给你擦擦。”陈玄玉试着挣脱贺棠生的手，可贺棠生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抓得更紧了些。
不过陈玄玉也不恼，脸上反而添了几分笑意：“相公这是舍不得我吗？放心，我一直守在相公身边。”
话落，陈玄玉轻松收回了自己的手。
切，贺棠生这点儿小破脾气可算让她玩明白了。
“以后私下里，不要说这样的话……”贺棠生皱着眉头，很是不悦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陈玄玉越是觉得有趣，反正贺棠生现在虚弱得很，也不会把她怎么样，逗一逗美男，陈玄玉还是很有乐趣的。
“什么样的话？我从小就笨，相公不说明白，我揣测不出来的。”说罢，陈玄玉还怪可怜地眨了眨水眸，可惜，贺棠生看不见。
“这些莫须有的称呼，不要说。”贺棠生回答道。
莫须有？好家伙，娶了人家小姑娘然后不认账是吗？
“怎么就莫须有了？咱俩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称你相公你称我娘子那是天经地义！”陈玄玉边说边把手里的毛巾拿到了一边，“还是说，我这么叫你，你害羞了？”
说罢，陈玄玉俯下身子靠近了几分，轻声道：“相公……”
她的声音轻柔，少女年轻的声音中带着些魅惑，传入贺棠生的耳里惹得他有些汗毛直立的感觉。
这女人……
“滚。”贺棠生低沉道。
这字儿一出，陈玄玉瞬间没了兴趣，她直起了身子，翻了个白眼：“我照顾你你还让我滚，真是狼心狗肺。”
“我没有逼着你做这些，你若觉得委屈，不做也罢。”
这男人还真是嘴硬！不过看在他谪仙美貌的份上，陈玄玉勉强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