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婠回眸一看,是南嘉文这小子,莫名松了口气。
她蹙蹙眉,“你怎么在这?又去网吧打游戏了?”
南嘉文怀里抱着个篮球问她,“那个男人是不是上次在派出所找你那个?你忘了时川哥了吗!”
俩人几乎同时出声,可南嘉文的嗓音盖住了她,整个人稍显激动。
南婠撇撇嘴,让他少打听她的事,专心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南婠怕南嘉文和上次一样又不安分的闹事,拽着他回了南家,苏丽秀见她难得回来,殷切地给她盛了碗热汤。
刚才南婠在日料店吃得一阵胃疼,这一口入肚舒服了不少。
她缓了缓,索性今晚住下明天再去店里,瞥见苏丽秀眸子绕着淡淡哀色,面容愁了不少。
她关心道:“丽秀姨,南叔他还没有回来吗?”
这些年,苏丽秀主内,照顾家里全部的大小杂事,南兴盛就专门打理一家港城的船务公司。
规模虽说不大也是小本生意,盯得劳心劳累,常住在码头边上风吹日晒。
按理南兴盛一周回家两次左右,可这一个月里,南婠几乎没怎么见过他回来。
苏丽秀摇摇头不肯说,南婠握着她的手,眼神恳切,“丽秀姨,你和南叔、嘉文都是我的家人,有什么事说出来我愿意和你们一起承担”
南婠一说完,南嘉文坐在沙发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关心家里,我爸公司都出事多久了,你现在才假惺惺来问,会不会太迟了”
南嘉文越说越激动,继续朝她嚷嚷:“你就知道和那些男人周旋,什么时候能把心思分点给我妈”
苏丽秀气得红了脸,当即怒呵道:“够了!嘉文,你姐的事情你不要多嘴,去房里睡觉!”
南嘉文扫了一眼南婠,翻了个白眼“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苏丽秀眼里蓄满了泪水,抿抿唇不知如何开口,南兴盛的船务公司出事有好几个月了。
行业萧条,港城大部分的优质客源都垄断在贺氏旗下的华邦货运物流公司,像他们这种小公司这些年接连倒下去的不少。
南兴盛顾念情谊,和这些船工又有交情在,给他们的薪资标准补贴都和大公司一样,账上逐渐捉襟见肘,他向银行申请的贷款也一直不通过。
合作的几家委托方公司又迟迟不肯付结算款,一直拖到合同的最后付款期限。
烂账拖了又拖,账务出了事来不及资金周转,工资发不出去,船工们便在南兴盛的船务公司堵着,人多势众闹了好几天。
这下闹的闹,停工的停工,耽误的租金一天天亏损下去。
南兴盛愁得这段时间都没有睡过一晚好觉,船工都以为他是中饱私囊手里攥着钱不肯掏,骂得十分难听,也寒了他的心。
南婠知道苏丽秀不打算开口让她帮忙,可她不能坐视不管,如果不是苏丽秀和南兴盛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她早就没有家了。
她安抚好苏丽秀,直接去阳台打了电话给南兴盛,开门见山问:“南叔,我是小婠,我知道船务公司出事了,现在大概还需要多少钱填补上去?”
南兴盛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是疲劳过度的沙哑,“之前给嘉文的房子还能卖,现在这套我也谈好了,可以抵押出去,我个人之前……”
南婠吸了吸鼻子,哽咽酸涩堵着在喉间,开玩笑道:“南叔,您没把我当女儿吗,到现在还要瞒着我,如果你们真出了什么事,您让我怎么过下去,我现在没有别的亲人了……”
南兴盛那边默了半晌,最后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满打满算,总费用也要四百五十万左右,才能等到和委托方公司那边签署合同的最后付款期限”
不是笔小钱。
现在她的银行存款加上旗袍店里的流动资金也才不到八十万。
收到的东西她向来都是立刻变现……
曲甜家里人前段时间为了逼她回自家公司,也冻结了不少她在曲家的资金。
她做自媒体收益赚的钱,大部分都转入那张卡上。
挂了电话,南婠下意识想到了贺淮宴,可她不确定这个男人还会不会领她的情。
她想了想,没怎么犹豫,很快给他发了条微信,【贺先生,我答应你提出的要求,您能不能……借我一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