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依然亢奋地在一旁骂骂咧咧,肖銮谰多想起来把教练的那张毒嘴给堵上,可第八个俯卧撑之后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教练:" 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人,看看,连二十个俯卧撑都完成不了。你就是团队的累赘!"
“累赘”二字像针一样刺在肖銮谰的心头,她一咬牙,终于又用双臂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可就在这时,教练却狠狠地把一只脚踩到了肖銮谰的后背。
贾鸣人:" 操,妈个逼!"
贾鸣人俯视着地上趴着的肖銮谰,他不认识她,他也不知道她是新来的美导还是其它岗位的新员工,他不在意这些,他只不过是看不惯教练虐人的方式罢了。
脏话又传到了肖銮谰的耳朵里,或许别人都未曾听到,可她就是能比别人对粗话脏话更敏感。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无心再去翻白眼和咽口水了,她像一只可怜的蚂蚁被教练踩在脚下,她想哭,却欲哭无泪。
教练:" 懦弱的人永远都是弱者,被别人踩一脚就没有勇气再爬起来,失败了不敢再面对,更不敢重头再来!你就是全队中最无能的人!"
教练的恶语相向一次次挑战着肖銮谰的底线,她的双臂在止不住的颤抖,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气,她吼出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双臂再将身体支撑起来,包括撑起后背上那只让她没有尊严的脚。
她做到了,教练终于“仁慈”地把他的脚移开了。
肖銮谰一脸僵硬,她的脸上流下了一滴又一滴的汗水,这时候队伍里响起了一阵掌声,紧接着有人开始轻声的喊了起来。“加油,加油……”
声音越聚越多,越来越大,肖銮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完成了在她人生中都觉得不可能做到的那二十个俯卧撑。当她爬起来重新站到队伍中时,原以为自己重拾回了自尊,没想到又迎来教练劈头盖脸的一顿羞辱。
教练:" 了不起了?觉得自己能耐大了去了?完成二十个俯卧撑就要上天啦!可以装逼啦!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二十个俯卧撑小学生都做得比你快。还好意思让别人为你加油打气!那个带头喊“加油”的人就是团队里的蛀虫!喊两句“加油”能显示你比其他人更有感情是吗?能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是吗?蛀虫就是蛀虫,除了动嘴还会干什么?"
那个带头喊“加油”的人是人力主管。肖銮谰喘着粗气,她不知道是谁带头为她加油助力的,此刻她只希望别因为自己而连累了他人,她害怕教练会惩罚那个人。
周老板和他的女人都戴着墨镜坐在旁边的树荫下,那只宠物狗一直在他们俩周围撒欢,二人冷静地看着这支队伍。
教练:" 现在休息五分钟,给你们喝水上厕所,五分钟后准时回到原地待命!"
教练的话音刚落,队伍一下子就软瘫了,有些人直接倒坐在地上,有些人则有气无力的朝着饮水的地方和厕所而去。
肖銮谰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提心吊胆的用手抚平着自己的胸口,幸亏教练没有再继续“施暴”,否则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五分钟的时间很短,肖銮谰走到林子里,看着眼前的厕所她感觉有些难以置信,那是野外生存时才会用到的厕所,它仅仅是用一块帆布围起来的厕所。
肖銮谰咬咬牙上完了厕所后回到了集合点,人员陆续集合完毕,队伍里渐渐的恢复了安静,大家的脸上都带着茫然,谁都猜不到教练的下一步安排。到了这里,仿佛每个人都失去了自主权和自由。
教练:" 想玩了吧?给你们半个小时放松放松怎么样?"
队伍里的人面面相觑起来,教练的脸上挂出了一副难得一见的笑容,他的态度突然变得随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不会是笑里藏刀吧?这是肖銮谰的直觉。
教练:" 怎么?都吓傻了?"
众人依然不敢作声。
教练:" 好,给你们时间放松都不要,那接下来就继续听我的安排。"
肖銮谰:" 从头到尾不都是你在安排吗?"
肖銮谰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教练:" 全体都有,向右转!看到前面那棵树没有?跑过去,每人从那棵树上摘一片树叶子再爬回来!"
众人抬头张望起来,那棵树长在很远很远的山头上,这时队伍里一片唏嘘,肖銮谰有些近视,她望着那棵不知名的大树,心里一阵忐忑。
队伍里有人开始埋怨起来,“太远了吧!”“还得爬回来!”“爬……”
教练:" 不想去的也行,看到身后林子里的那些厕所了吗?刚刚你们去解决完估计也没有清理,不想去的都留下来清理厕所,把你们的大小便都铲土埋掉!"
一听到这番话,队伍瞬间就跑没了影。
途中,肖銮谰一直匀速前行,却不料一个趔趄踩到了前面一位男同事的脚后跟,她正准备道歉却听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贾鸣人:" 操,谁啊?"
当贾鸣人回过头来时,只见肖銮谰站在他面前正怒火中烧的用双眼瞪着他。
贾鸣人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肖銮谰:" 你是不是有病啊?天天说脏话粗话有意思吗?看你也像是孩子他爸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就不能注意点素质啊?小心后代遗传!"
贾鸣人原本内心还带有些歉疚,刚才转身看到肖銮谰他正想换一种礼貌的口吻对她说话,却不料被肖銮谰的连珠炮式的话给打回了原形。
不等贾鸣人解释,肖銮谰已继续上路,向前奔跑了。
贾鸣人心中不快,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只能对着空气又暴了一句粗口,那些脏话粗话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他把戴着的鸭舌帽前后换了位置,加速向前,直到赶上了肖銮谰。
贾鸣人:" 我刚才是不应该那样说话,对不起,好吧!"
肖銮谰惊讶的别过脸看着和她并肩而跑的这个人,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可是看着旁边的这位大叔模样的人,她依然觉得眼神不对。
贾鸣人的长相极其普通,是那种扔到人群里就找不着的人,但他长得很有特色:单眼皮,小眼睛,鼻子和嘴巴却出奇的宽大,天庭很饱满,地阁也算得上方圆。
肖銮谰一言不发,贾鸣人也似乎不想继续听肖銮谰的客套话,所以才又加速地向前奔跑了。
看着贾鸣人渐渐的消失在人群中,肖銮谰停下了脚步,她喘着气坐了下来,自言自语了一句。
肖銮谰:" 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