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梦里好像没有这一出……”盛佳宁捏了捏太阳穴,猛然抬头,“我记起来了,老太太确实被人打了!
大弟这会儿去喊她,说爹和娘全死了,那王家人觉得晦气,才松了手。老太太着急忙慌的往回跑,摔了好几跤!关键是,她背上还背着四弟!指定摔得不轻!”
赵玉兰想起那才一岁半软乎乎的么儿子,便坐不住了,“闺女,去操家伙,咱去救你奶。”
母女俩一个去墙角拿扁担,一个跑到外头拿笤帚。
“做什么,做什么!”盛长生瞪眼,“你们去打架,那要我干嘛?都给我放下,我去。”
盛长生拿走了她们手上的武器,“娘儿俩在家做饭吃了就赶紧收拾行李,锅碗瓢盆一个子儿都不要少,不然埋土里就可惜了。”
赵玉兰说他,“老盛你说你是不是傻?咱马上要逃荒,那些东西咱能带走?你……艾玛!老盛你给我站住!”
盛长生大步进入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就冲了出去,把赵玉兰给吓坏了,“老盛,你别冲动,你把刀放下!”
“放不了!”
盛长生扔下一句,人就跑远了。
老娘苦了一辈子,老了还被人欺负,这能忍?
赵玉兰急得直拍大腿,“老盛!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不然我和闺女该怎么办哟!”
老盛以前当过混混,脾气也不好,又心疼老太太,这要是冲动起来,怕真会闹出人命。
赵玉兰内心七上八下,“不行,佳宁,你看着家,我去看看。”
“妈,我去。你管好你两个好大儿吧。”盛佳宁往她身后指了指。
只见两个瘦弱的男孩,各自扛着一捆干柴,从门外的小道踉跄着走来。
赵玉兰下意识想躲避。
她只生了佳宁一个闺女,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忽然冒出几个儿子,她不知要怎么面对。
盛佳宁有些幸灾乐祸的冲她眨眨眼,“妈,不,娘,两个弟弟饿了,你给整点吃的吧,啊?”
说完招呼小黑要走。
赵玉兰喊她,“闺女先别走,家里没水没粮,你从空间弄点水和野菜出来也好啊。”
盛佳宁急得跺脚,“妈,要来不及了。”
那边在打架呢,万一对方人多势众,那她奶和爸爸不得吃亏死啊。
“妈,你自个儿进空间去吧。”
她指了指小黑,一溜烟跑了。
“不是,这空间不是认了主吗?我能进去?”
盛佳宁头也不回,“能。”
“那我怎么进去啊?”
赵玉兰喊不回闺女,抬头见两个男孩把干柴扛进了院子里。
那副小身板几乎被柴火盖住,乍一看,只双脚在移动,被压得脚步有些踉跄。
他们“砰”地扔在地上,砸起一片尘土。
两张布满汗水的小脸,不约而同的转向赵玉兰。
赵玉兰浑身一震,逃也似的转身回屋、关门。
两个孩子骨瘦如柴,光着脚,上衣和裤子都短了半截,还全是补丁。
真是造孽啊!
不行,她见不得孩子受苦,必须得给他们做顿饭。
可家里没米了啊……
不对,还有空间!
赵玉兰又猛地打开门,拉着小黑的耳朵进来。
把门闩好,从自己额头上蹭了点血就抹小黑狗头上。
她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万一不行……她也没辙了。
心里正这么想的时候,忽然眼前暗了暗。
然后定睛一看,她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山峰奇秀,鸟语花香,小溪潺潺,跟世外桃源似的,太美了。
她脚下就是一片肥沃的黑土地,虽然长满了草,但……等等,那不是草啊!
赵玉兰怔怔地看着那一大片生机勃勃的农作物,忽然一拍大腿,笑出声来。
她的傻闺女佳宁呐,空间哪里没有物资?
这满地的玉米不是吗?
……
可能是吃了丹药死而复生,盛长生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人都跑出了残影,半点都不带喘的。
他要是参加那田径比赛,指定能第一!
其实也是着急。
原身的老娘二十多岁就守了寡,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偏生这世上的人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村里有些人欺负她孤儿寡母,各种闲言碎语没少说,便宜没少占。
她放水灌溉田把她的水截住引到自家去,她家里的农具随手拿去用,路过她菜园要薅把葱,借她的油盐就没想过还。
等等诸如此类的糟心事,数不胜数。
所以,他娘以前那么温柔贤惠,硬是被这些人逼得泼辣势利。
她一把屎一把尿将三个孩子拉扯大,豁出命去对儿子好,儿子却不争气,去到哪儿都遭受到白眼,还生了一堆娃给她带。
两个女儿也不听话,不肯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嫁了。
一个嫁给山沟沟里的猎户,吃了上顿愁下顿;一个嫁给村里的屠夫,也就是现在打了她的王家。
王家人仗着有几个钱,不把原身一家子放在眼里。
他三妹嫁过去三年未有身孕,那家人从老到少,没一个人拿正眼瞧她的,动不动就打骂她。
三妹回来帮娘家干点活,王家陈婆子就跳脚骂人,骂得有多脏就多脏,还要休了她。
总之,老太太儿子不争气,女儿也过得不如意,一颗心操稀碎。
盛长生很心疼她。
他家也穷,可他爸将他妈妈照顾得很好,没让她吃过苦,受过委屈。
这么一对比,老太太的日子就像泡在黄连水里,太苦了。
不能再让她被人欺负了!
盛长生火急火燎,跑到半路,忽然脚步一顿,又折回来。
差点把另外一件重要的事给忘了!
他跑到一间破茅草屋跟前,把门踹开,从里边拽出一个睡眼惺忪的邋遢汉子。
“大林,你去城里给我小舅子送信,让他即刻带着仆人和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动身去容城。记住,但凡有点价值的都要带,牛马骡子古董玉器等等,一件都不许落下啊,不然我就把他姐卖到窑子,他几个外甥卖给人贩子。”
“我滴那个天!”
男子猛地一睁眼,睡意全跑光了。
“不是,生哥你够狠啊!咱之前不是说过,困难只是一时,再怎么着也不打妻儿的主意么?你怎的突然就……再说了,容城离这儿五十多里远,让他去那儿,对咱没半点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