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答应的啊!你不说话,熠儿便当你答应了。”
“干爹不会不承认吧!”
“胡闹!”凤绪澈板着脸,“上次你擅自在我酒杯中下药的事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如今你更加无法无天,是不是本王太过娇宠你,导致你越来越放肆。”
“以后若是还胡闹,本王便把你丢入凤卫营。”
凤卫营那是他培养暗卫的地方,小小年纪便要在里面经过层层厮杀,活了下来的人才能脱颖而出。
“干爹......”小家伙第一次被凤绪澈质问,委屈的咬着唇,一双大眼睛含泪睁着。
见凤绪澈发怒,月涯连忙出声:“小公子,我是潇景焱之妇,已经成过亲,万万不能和你们同睡玷污了王爷和小公子身体。”
“更何况此时传出去,对我与王爷名声都不好。”
月涯的话让凤绪澈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安静的大厅在黑夜中诡异缥缈。
凤绪澈看她的那一眼阴恻恻带着一丝薄怒以及嘲讽,月涯不明自己这话怎么得罪这杀神。
凤绪熠嘟嘴,一下子便不高兴了,耷拉着脑袋,“熠儿不管,熠儿就要跟你们一起睡,你们不同意,今夜我便不睡觉。”
“干爹若是要把熠儿丢入凤卫营就丢,干爹救了熠儿,熠儿的命都是你的,死不足惜。”
小家伙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水汪汪的红唇嘟着,眼泪唰唰落下。
他的样子着实委屈,看的月涯不忍。
凤绪澈攸的起身,冰冷声音传来,“既然不睡觉,那便去外面跪着,跪到要睡觉为止。”
“跪就跪,干爹不给熠儿找干娘,熠儿没有母亲宠,熠儿还不如跪死了算。”
“呜呜~~~”
小家伙揉着眼睛迈着小短腿哭着跑了出去,气哄哄的,然后在大门口重重跪下。
月涯看向凤绪澈眉头微蹙,“王爷何必对一个小孩子这样,他也只是渴望母爱而已。”
“你这样对他,和那些渣夫又有何区别?”
凤绪澈看着眼前秀丽脱俗的女人,眸子微冷,顷刻间那双眸子染上狠戾,他朝着她逼近,冷笑:“你这是在教训本王?”
“还是在教本王如何做一个父亲?”
他的声音尖锐阴冷,眸子泣血染着戾气,在她身前停下,那双如血之眸凝视着她,忽然他扬起手,毫无征兆的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直直提起,逼到墙壁之上。
月涯喉咙的大手收紧,胸腔中最后一丝气息被他消耗殆尽,她双手抓紧脖子里那只大手,脸颊憋红,五官扭曲,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不,她快死了。
呼吸不了。
那阴恻恻的嗜血之声响起,“这个世界之上,没人敢质疑本王,你又算什么东西?”
“就因为熠儿喜欢你,你便敢随意挑战本王,你可知本王养他付出多少。”
“一个局外者也敢指手画脚。”
“不自量力。”
眼看着月涯快死去,凤绪澈大手一松,月涯直直的砸在地上,她匍匐着,一阵激烈咳嗽。
凤绪澈眼中的杀意让她后悔自己一时之间口无遮掩,毕竟眼前的男人是杀神,而不是普通人。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眼前嗜血男子已经转身离开,月涯只看到那道黑夜。
异常孤寂。
她能感觉那男人对熠儿的爱真真切切,不然也不会流露出那丝痛苦。
天色已深,天气突变,那月亮随机被乌云遮挡。
紧接着雷声连连,大雨瓢泼而下,门外那小小的身影还跪在那里。
倔强如凤绪澈。
高傲也如他凤绪澈。
让人心疼,又觉得他强大到不要人保护。
月涯走了出去,看着被淋湿的孩子,心疼的抱在怀里。
“熠儿下雨了,我们快起来好不好?”
“我不要,干爹不喜欢我了,我要跪到干爹喜欢为止。”
“谁说他不喜欢你了?”
“他从来不骂我,他今天骂我,呜呜~~他就是讨厌熠儿。”
眼泪伴着雨水在他脸上汹涌交织着,月涯抱着他颤抖的身体心疼不已,“你干爹喜欢你的,只是我们还不是一家人不能一起睡,你该体谅他才是,小孩子不能掺和大人的事知道吗?”
“熠儿就是要个娘而已,熠儿每天都想要娘亲,干爹不给我。”
“其他小孩子都有娘,为何熠儿没有?”
“就因为熠儿是捡来的吗?”
小家伙跪在那里一直哭,月涯也陪着他跪着,她的情绪被这孩子渲染,自己也开始哭了起来。
她又何曾有过娘,她比任何人都贪念母亲怀抱,可没了就是没了。
伤口自己舔,母爱自己给。
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母亲怎么会一夜之间暴毙,休夫后她定要回去查探真相。
“熠儿,乖,你若是想要娘,我可以做你娘,可只是你的干娘,和你干爹没关系。”
“我配不上他。”
一来她配不上他,两人身份背道而驰。
二是他就像上天入地的神,高高在上,傲视群雄,而她就是后院中被抛弃的下堂妇,低如尘埃,又如何敢乱想。
三,她终究还是怕这个云端之上权力滔天的男人。
雨越下越大,屋檐下一身黑袍的俊美男子背手而立,肩膀微微颤抖,他视线落在不远处相互依偎的人影身上,眉头始终未伸展开。
江肃撑着伞走了过来。
“王爷,要不让小公子和潇夫人起来吧!这样淋下去,小公子会受不了。”
凤绪澈淡淡的眸子泛着痛意,犹豫了好久才道:“这小子就是逼本王妥协,本王今夜要不应了他,指不定他会出什么事?”
“小公子用心良苦,这潇夫人也是个极好的,竟然会和小公子一起跪,只是这身份配不上王爷。”
“王爷要不要属下重新找一个身家清白的小姐来给熠儿,你们也好成亲,左右就是过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凤绪澈眸子微冷,许久才道:“别的女人本王看不下去,唯有这女人本王还不厌恶,她的靠近让我想杀人的心会被平复。”
“其她女人来只会成为牺牲品。”
“算了吧!就这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本王不想连累无辜女人。”
话落,凤绪澈朝着雨中走去,江肃撑着伞跟在他身后为他挡雨。
江肃知道,王爷心中还未曾放下那女人,不然又岂会得了这种怪病,容不得任何女子近身,还会对近身女子产生杀意,甚至对女子提不起兴趣,连凤绪澈自己都认为他不行。
可也奇怪,月涯这女人能提起王爷兴致,甚至王爷还不会厌恶产生杀人念头。
大雨忽然之间停了,月涯抬起头,只见头顶是一把油布伞,而伞下凤绪澈那俊美的脸放大,她不由看呆了。
好美。
“你这女人还真是不自量力,就你这小身板还来淋雨。”
“王爷,熠儿他不愿意起来。”
凤绪澈蹲下,只见熠儿微微眨着眼,仿佛要昏倒一般,他嘟囔着:“干爹,熠儿以后听话,你不要不喜欢熠儿好不好?”
“傻瓜,父王带你去休息。”
凤绪澈话一落,熠儿已经昏倒过去,吓得月涯大叫,“熠儿怕是病了。”
“嗯!江肃快去叫府医。”
“好,属下这就去,”江肃把伞递给月涯,“潇夫人这伞你拿着。”
接过伞,江肃跑开,凤绪澈抱起昏迷的熠儿就朝着屋子里跑去。
月涯跪的太久,本想起身为他们撑伞,不料双腿发麻,根本站不起来,自己还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不轻,惊动了正进门的凤绪澈,他眉头一蹙,把孩子放在床上,又折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