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当汉军集结兵力,想要进行围剿时,这些马贼就会依靠着骑兵来去如风的机动性,迅速的逃离,遁入大漠草原之中,让汉军的大军无从下手。
正是由于有这些马贼的存在,大汉的边境和贸易线路,才一直受到袭扰。
“有多少?”
刘协边上的阎行出声问道,在得知了对方马贼只有一千人左右时,松了口气。
他作为凉州土生土长的凉州人,他对于马贼的了解可比刘协多多了,并且也经常会和马贼打交道。
当年他也曾领兵和一些大股的马贼交过手,这些马贼的战斗力,其实并不强,只是对于那些商队来说难以对抗。
在装备精良的汉军面前,这些马贼一般需要三到四倍的兵力,才能够有胜算,而目前他们所面对的马贼数量并不多,再加上刘协手下的这些亲卫,也都不是普通的汉军,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
“那些马贼正在围攻一支商队,看来还没有发现我们。”
那个斥候又补充了几句,刘协听到这话,和阎行对视了一眼。
在距离刘协商队约五公里的地方,一个商队正用商队里的马车,围出了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
而在商队的四周,都是围绕着商队工事奔驰的马贼。
那些马贼一边嚎叫着,一边用手中的马弓,对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商队射击着。
在马贼们的优势火力面前,被包围在他们中间的那些商队护卫,都只能躲在马车的后面,时不时用手中的弓箭还击一下。
不过这些商队护卫,就连抬头都不敢,那种盲射的弓箭,又能有什么杀伤力和准头,只能惹得对面的那些马贼一阵哄堂大笑。
在商队中有个少年,躲在一辆马车后面瑟瑟发抖着,身边那些不断死去的镖师,都在不断的加剧着少年的畏惧。
作为凉州的少年,柯高峰从小就有着一种狠劲给,这让他在同龄人中难遇敌手,很快就成为了村子里的孩子王。
不过游牧民族的到来,让柯高峰意识到,自己以前在村子里逞的那些英雄,都不过是笑话一般。
鲜卑人南下,柯高峰所在的村子,正好就处在鲜卑人的路线上。
理所应当的,柯高峰的村子,就成为了那些鲜卑人劫掠的对象。
在鲜卑人的马蹄和弯刀下,柯高峰平日里经常见的那些村民,他的父母都如同猪狗一般,被那些鲜卑人拿去砍杀。
而柯高峰因为运气好,躲进了隐秘的地窖中躲过了一劫,躲在地窖中的柯高峰,听着头顶上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和马蹄声。
他很想冲出去和那些恶人拼命,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平时打架那种不怕死的劲,却好像全都不知所踪。
因为柯高峰其实自己也很清楚,平日里打架大家都不会奔着出人命去,只要自己装的跟不要命一样,别人自然是不敢和自己玩命。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那些鲜卑人是真的杀人不眨眼的。
就这样,柯高峰缩在地下室中,看着地面上的血水从地板的缝隙中,渗到自己的地窖中。
柯高峰一连三天,待在地窖中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直到他的头顶一片死寂,什么声音也没有,他才敢偷偷的打开地窖的门。
柯高峰一开门,就看到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在他的面前,柯高峰吓得又缩回到地窖中,他依稀记得那具尸体的衣服和他母亲的很像。
想到这柯高峰鼓起了勇气走出了地窖,没错,他的母亲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或者说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变成了一具具无头的尸体。
而他们的脑袋哪去了呢?
柯高峰走到村头时他明白了,在村庄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鲜卑人用他们村庄人的头颅,筑起了一座京观。
柯高峰看着那一张张惊恐无助的面容堆叠在一起,他直接吓得呆傻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的村庄毁了,他现在还能去哪里呢?
柯高峰思考着这个问题,一直到一个人的出现,他才知道了他的未来该去哪。
就在柯高峰迷茫时,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柯高峰吓了个够呛。
等柯高峰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拍自己的那个人,是村子里的老镖师。
刚好在鲜卑人袭击的时候,这个老镖师出村去走镖了,这才躲过一劫,可回到家乡看到这副惨状的老镖师,也和柯高峰一样心中是崩溃的。
可是老镖师当了这么多年的镖师,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再加上作为一个长辈,自然是逼着自己更快的走出了悲痛。
“孩子,跟我走吧。”
老镖师这样对柯高峰说,他们安葬了亲人之后,一起离开了这个已经化为废墟的村庄。
柯高峰不知道跟着老镖师走会去哪里,但是他现在也无处可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后来老镖师带着柯高峰加入镖局,柯高峰也因此成为了一位镖师。
而这次走镖,是柯高峰成为镖师以来的第一次,但是没想到第一次他们就遇上了马贼。
一直以来带着柯高峰的那个老镖师早就死了,他倒在柯高峰的不远处。
早在马贼袭击的时候,那个老镖师就死在了马贼的箭下,柯高峰看着那个一直以来对自己就像爷爷的老镖师,他很想去为老镖师复仇,但是他却不敢出去。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柯高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村庄被毁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人死去,却什么都不能做。
在马贼们的马弓下,商队的镖师已经损失了一百多人,这个商队已经算是着凉州北部较大的商队了。
这一次商队前往武威,为了保证安全雇佣了整整六个镖局,三百多名镖师,但是在面对一千多马贼的围攻,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他们商队,早就放出了信号寻求武威驻军的帮助,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等到武威的驻军赶来,他们早就被马贼给慢慢磨死了。
“该死的,有种来跟爷爷拼刀子啊!”
一个镖师实在是对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感到愤怒,他大声怒吼着想要和马贼们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