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不易觉察的微微一皱眉头道：“越爱卿有什么办法，快快讲于朕听！”

越吉道：“臣属下有一人，能根据脚印推断出人的身高，体重，误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臣的手下在大佛寺会客室窗外采取到几枚脚印，因从窗口而出入，所以可以确定是凶手留下的，陛下大可让他当堂验证！”

秦落悠在堂下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这在后世不算什么，她有个学刑侦专业的同学也可以轻易做到这点，但是这可是一千多年前。

老皇帝想了想道：“如何证明他所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呢？”

越吉道：“臣有一计！”

说着让宦员和金殿卫士，搬来一张屏风，在屏风后放了数块木板，上面铺了泥土，然后让不同的人在木板上走过。

越吉道：“现在五块木板上，有五个不同人走过的脚步，而这五个人，不是陛下的近卫，就是内侍，而且只有陛下和陛下身边的人才知道，他们中谁走了那块木板，现在臣请陛下宣臣那名手下上殿，让他来辨别出，是谁走过了那块木板。”

满朝文武以及老皇帝听了，都觉得这个方法很靠谱，于是老皇帝首肯，金殿卫士把越吉的手下给请了过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京中第一名捕头，张岳的儿子，张毅。

“微臣张毅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你真能分辨吗？”老皇帝还是有点怀疑，只是看脚印就能分辨？刚刚走过去的五个人，三个是宦官，高矮胖瘦都不一样，可还有两个金殿卫士，那身高，体型都差不多，老皇帝也有些好奇，这个年轻人怎么分辨出来。

“请陛下放心，微臣从无失手。”张毅倒是信心满满的。

“那朕就试目以待了。”

得到了老皇帝的允许，张毅让人撤走了屏风，他先是观察了一下那五块木板的上的脚步，然后在手里拿着的册子上飞快的记了起来。

“第一个人高约七尺五寸，体型偏瘦，重约九十五斤。如果是站在那边的五人之一的话，应该是中间那个。”

张毅一开口，老皇帝就惊呆了，因为他知道从张毅进入大殿之后，真的是没有人跟他说过话，也没给他任何提示，而确实也只有自己和宦员以及金殿卫士们才看到是谁走过了那块木板。

接下来张毅跳过了第二块木块，直接指着第三块木板道：“这个人身高约七尺三寸，体型比较胖，重约一百四十五斤，应该是左边最边上那人。”

接着第四块张毅又认出了一人，且身高体重，在宦官们取来工具之后，一验，果然相差只在毫厘之间。

老皇帝虽然心里暗暗称赞，但是嘴上却仍然说道：“还有两块，爱卿一并说了吧。”

张毅施了一礼道：“陛下，还有两块，身高体重都极相似，所以微臣想让陛下批准，让他们出来走几步给微臣看一看。因为每个人走路的姿势不同，所以脚印也不会相同。”

老皇帝一听，还能这么分出来？神人啊！

虽然有点不是很想答应，但是还是答应了。

果然两个金殿卫士出来走了几步，张毅很快就分出了哪块是谁走的。

满朝文武并没有看见，但是皇帝和皇帝身边的人都看见的，所以对张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满朝的文武也没有一个傻子，看到这种情况那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一个个都心想，八皇子这个时候，恐怕是难逃此劫了，就算是皇帝想维护皇室的脸面也不行了。

这时候越吉走了出来道：“现有在大佛寺会客室窗外采集到的脚印拓本在此，此八皇子走上木板。”

萧玦倒是一点也没不害怕，因为自己就是没做过啊，那有什么好怕的呢？于是顺从的从木板上走过。

张毅走过去一看，道：“八皇子殿下的脚印和在大佛寺会客室外的脚印一模一样！”

说着当下把拓本跟萧玦刚刚走过的脚印放在一起对比，果然一模一样。连萧玦自己都迷糊了，自己当时回到府内，让柳侧妃给他扎针，他就睡着了，难道是梦游？但是梦游的话，没理由柳侧妃也不知道啊。

那脚印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萧玦心道，可能是遇上了高手，连模仿他的脚都模仿的这么像。

越吉转过脸，对萧玦说道：“殿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从大佛寺的窗口进出呢？殿下，你千万不要说这是别人假冒的，每个人的脚步都不一样，假冒不来的，张毅刚刚已经证明，他能轻易分辨出真伪！”

萧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我没做过，我自己清楚！”

转而又向老皇帝说道：“父皇，皇兄一向仁厚，口碑极好，儿臣和皇兄没有半点矛盾，昨日皇兄还来府上找儿臣，约儿臣带妃子一同去大佛寺礼佛，太子妃跟儿臣妃子相处就像儿臣跟皇兄一样好，还请父皇明察！”

老皇帝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明察，也明察不了，正所谓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更何况老皇帝也不是特别相信萧玦是无辜的。

自己这个八子，自从上次处南越回来，就处处透着古怪，一直戴着面具，说怕吓着人，不敢拿下来，难道他不觉得面具也很吓人的吗？

而且饮食习惯，说话音调也有些改变了，虽然老皇帝也觉得是在外面打仗好几年，可能是这个原因，但是现在想来，也许是多年征战让他的性格变的乖厉，古怪也说不定。

这么说起来，倒也真有可能是萧玦做的，哪怕他确实没什么动机。

虽然有战功，但凭他三年换了八个皇妃的风评，也没什么人愿意投靠他吧，没有人望，怎么争太子的位置。

老皇帝刚准备下令将八皇子萧玦收入监狱，这时候一个女声不合时宜了响了起来。

“也许这位高手，确实可以分辨别人的脚印，但如果他唯独在殿下这件事上撒谎，欺骗陛下，我们照样也分辨不出来啊，因为我们也没有分辨别人脚印真伪的能力。”

大家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不是别人，正是八皇子最近新娶的八皇子妃，秦丞相的嫡出女儿，秦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