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辛夷靠在沈商和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她属于耐看型,天生丽质,皮肤细腻润滑,就算此时已经哭得满脸泪水,也没有出现脱妆的现象。
睫毛因为被泪水粘在一起,变得更加浓密卷翘。
“为什么你们都是责怪我懦弱,却不体会一下我心中到底有多痛?”
“我虽然不敢离开他,但是,这些年他做出的伤害我的事情,也都一刀一刀的插在我身上……”
“我并不是不痛啊……”
“我也很难过,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沈商和原本想问许辛夷几句,但是他忍住了,私下里不谈工作。
所以,他只是胡乱说着一些不痛不痒,安慰的话:“好了,不哭不哭,乖!”
“我给你唱歌好不好?”沈商和轻轻拍着许辛夷的后背,同时将薄薄的嘴唇凑到许辛夷耳畔。
随后,他轻柔的声音缓缓传来,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许辛夷耳廓。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一只馒头,一块糕……”
沈商和唱这首歌时,神情有些哀伤。
许辛夷趴在沈商和身上,渐渐变得昏昏沉沉。
鬼卿和柏图躲在布帘后面,两人嘀嘀咕咕:“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闹不明白……”鬼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在鬼卿的印象中,姐姐就是一个可怜但是又很精致的布娃娃,很听话,任人摆布,但同时又被人照顾的很好。
沈商和找来服务生,买好单,轻轻推了推许辛夷,问她家在哪儿:“你住哪儿?”
但是,他不知道许辛夷有没有听见他说话。
隐约中,他听见她嘀嘀咕咕的说什么,然而太嘈杂,没有听清楚。
许辛夷再说:“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我终于知道,忍耐终究不知办法……”
“我好爱他,不,我好像已经不爱他了……”
“我现在好可怜自己,同情自己……”
“你们这些人啊,多半都是看不起我,却不会想想,我这么忍辱负重,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我真的忍不了了,也受不了了……”
等沈商和将许辛夷扶出酒吧,外面早已夜幕低垂,四周已经亮起霓虹灯。
“许辛夷,你家住哪?”沈商和又问了一句。
许辛夷没有说话。
“诶。”沈商和态度并不是很好,许辛夷也确实没能反应过来。
沈商和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将许辛夷搀扶到车上,总不能将她随便丢下。
鬼卿连忙追出去,正好看见沈商和扶许辛夷到副驾驶的动作。
从他带有滤镜的双目中,这些动作都暧昧无比,想象空间巨大,无法脑补。
鬼卿连忙借来柏图上班用的小毛驴,追着沈商和的车子跑。
小毛驴肯定跑不过轿车,他一路将油门拧到最大,吭哧吭哧追了一路。
因为途中恰逢红灯,好在没有跟丢。
沈商和将车子停在一家酒店前,搀扶着许辛夷就要进酒店。
鬼卿看着,以为沈商和要对姐姐行不轨之事,顿时火气从心底涌起,冲过去从后面就给了沈商和一锤子。
沈商和后脑勺吃了痛,顿时拧起眉,转过身时身上的戾气很重。
沈商和不善的等着眼前这个衣着嘻哈,编着一头小辫子的男生。
像他们这种玩嘻哈的,总给人视觉上太犀利的感觉。
沈商和冷冷的问:“嗑药了?”
鬼卿举起拳头,凶神恶煞的问:“你要对她做什么?”
沈商和扫了扫眼前这个五官清秀的男生,看出了什么,冷冷问:“你和她认识?”
“你把她给我!”鬼卿恶狠狠的道。
沈商和直接将烂醉如泥同时还在哭哭啼啼的许辛夷推给鬼卿:“那你自己送她回家吧,省的我麻烦!”
然后,沈商和怕拍屁股,转身就走。
鬼卿叫了他两声:“喂!喂!你别走啊!”
沈商和没有搭理他,继续走。
鬼卿半抱半拖的搂着许辛夷,同时追赶沈商和:“喂,你先别走啊!”
沈商和转过身,不耐烦的说:“还有事儿?”
鬼卿搂着许辛夷说:“我骑车的小毛驴,带她不方便,你送她回去。”
沈商和上下打量鬼卿,然后转过身,算是默认。
做上车后,鬼卿一脸八卦的问:“诶,你和她什么关系啊?”
沈商和不说话。
鬼卿无聊,然后又嬉皮笑脸的问:“你猜我俩什么关系。”
这一次,沈商和翻了个白眼,过了良久才道:“姐弟。”
“哎哟,你眼力劲儿不错哟,还没有人认出我俩有血缘关系呢!”鬼卿说。
主要是两人的衣着打扮和气质完全不同。
许辛夷是典型的小家碧玉,乖乖女的形象。
而鬼卿编者鞭子,身上挂着凶悍的铁链装饰品,一看就是叛逆少年,痞里痞气的。
不过仔细瞧,两人眉宇间还是有些许神似。
鬼卿一路跟着沈商和,两人合力将许辛夷送回家。
走之前,沈商和偷偷打量了一下房间的装潢,干净整洁,温馨舒适。
有这样的老婆,对任何一个男人来水,都应当是福分。
鬼卿进屋就喊:“姐夫。”
但是房间内空空荡荡,并没有人回应。
“咦,都这么晚了,姐夫怎么还没回来。”
经过他们这一折腾,现在都已经过十二点了。
鬼卿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情,沈商和更加不愿久留,两人将许辛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就离开。
而这一夜,廖丰彻夜未归。
喝得烂醉如泥的许辛夷,也没有发现他未归家。
直到第二天早上,廖丰给许辛夷打电话“请假”。
那时候,许辛夷正睡得迷迷糊糊,梦见她好似过街老鼠,被所有人唾弃和谩骂,梦见自己再无容身之地,孤苦无依。
电话进来时,噩梦清醒,她舒了口气。
迷蒙中接起电话:“喂,老公。”
“辛夷,昨天我工作喝醉了,这会儿醒来发现被同时送到酒店的客房。”
然而此时,廖丰已经从安澜家中出来,正坐上车去公司。
许辛夷也注意到听筒里传来的引擎声,叮嘱他:“你宿醉,开车小心点!”
“没关系。”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忽然,许辛夷胸口又涌上一阵恶心,她冲到洗手间,趴在坐便器上,吐得稀里哗啦。
好似要将胃酸都呕出来。
此时,她对廖丰的感觉,分明就像这呕吐物一般恶心,为什么在接到电话时,她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温声细语?
许辛夷想,自己大概真的着了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