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见她不计较，这才放下心来。

几人回了办公区，季怜胳膊拄在办公桌上冥思苦想，虽然以那些药材的价值来看，现在的定价挺合理的，可是这并不能改变没人愿意买的事实。要是再这么下去，工作室入不敷出最终倒闭，自己还怎么同时盯着两只神兽？不行不行，得赶快想个办法。

“小季，你想什么呢？”梼杌抽空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

看在她和自己道歉，还没在白泽面前说自己坏话的份上，梼杌决定对她好一点，连称呼也换成了一个自以为更显亲近的。丝毫没意识到在常人看来这是对晚辈和下属的称呼，和亲近这两个字边都不挨。

“我大学是学y营的。”季怜答道。

梼杌显然没听懂，“啊？”

“网店想要生意变好，宣传是很重要的一环。”季怜尽量说的简单易懂，“就是说，得先让更多人知道我们，才会有人愿意买我们的药材。”

“有道理。”梼杌点头。

“我可以联系大学同学帮忙宣传！”季怜一拍脑门，想到了大学期间那些“狐朋狗友”的用处，大家都是学y营的，手里或多或少都有点人脉，帮忙宣传一定会有效果。

“我们还可以适当做做打折降价的活动，应该会有人愿意买。”一直话少的獬豸插嘴道，“我看外面的商场总是这样，明明没便宜多少，但是会有很多人去买。”

季怜对他投以敬佩的目光。山海经上说獬豸拥有极高的智慧，诚不欺我！

“降价不行！”可梼杌显然没有獬豸那样的脑子，一听到降价这两个字，眼睛就瞪了起来。

“适当，适当。”季怜连忙安抚，“也不是每个都降价，你随便选一种药材，就降几天的价，过后就恢复，怎么样？”

她成功在一天之内发现了对付梼杌的方法，这位大哥吃软不吃硬，说话得用劝的。

梼杌果然吃这套，想了想后面勉强同意道，“那行，就降几天。”

几人定下主意，季怜着手联系老同学们。

她的身份虽然与众不同，但和人类社会融合得很好。养眼的外表，清纯的打扮，外加随和的性格，在学校里混得人缘极好。

一家名叫“想不出名字”的网店在网络上迅速走红，季怜老同学们的推动虽然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真正引起人们关注的，还是店里普通的药材和看起来与之不匹配的天价。

一时间“奇葩网店”，“智障卖家”，“想不出名字就别想了”……各种言论铺天盖地的向算上老板一共才四个人的工作室袭来。

“不就是药材么，哪值这么多钱，疯了吧！”

“看看看，这还写着活动打折，打折了不也是天价，和没打有什么区别！”

“有钱人的快乐我根本就不懂。”

……

季怜算是亲身体会到了互联网的强大。工作室里原本的分工是梼杌做客服，獬豸偶尔帮忙，她暂时没事可做，主要就是打打杂做做琐事。现在可好，连老板白泽都加入到客服的行列，和员工们一起在客户的洪流之中瑟瑟发抖。

网络上人们发消息到底隔着屏幕，人人都是好奇，但有些人说起话来着实不好听。

“我没别的事，就问问你们是不是有病。”

“你们卖的药材到底贵在哪啊？名贵的药材多了，你说你们的更好？别扯了谁信啊。”

“炒作也得有个底线吧，你们不就是胡乱定价，等热度起来了再把价格降回去么？恶心，无聊。”

于是在四个人焦头烂额猛敲键盘的声音中，时不时混杂着梼杌怒砸桌子的巨响和木质开裂的声音，季怜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獬豸一半的境界，身边传来天大的声响也懒得侧头看一看。

有了热度就必定会有负面言论，这在互联网时代堪称客观事实，季怜也没有办法。

好在宣传过后确实有些有钱人愿意为猎奇买单，工作室这个月的业绩有了显著提升。

由于他们除了租金水电费之外唯一的成本就是季怜的工资，而卖出去的每一份药材都是季怜好几个月的工资之和。所以生意虽然也就多了几十单，但赚的绝对是一笔巨款。

哦对了，这个月还多了一笔支出，被梼杌砸烂的桌子需要购置新的。

月底结算的时候，季怜拿到了人生中第一笔正经的工作收入，数目令李娇眼红得不行，勒令季怜必须请自己吃五顿饭来酬谢介绍工作之恩。

季怜当然不会介意请闺蜜吃饭，顺便还打听了一下这家工作室的背景。

“白泽是我表哥的朋友。”李娇一边大口吃菜一边努力回忆，“人长的不错，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好，我哥跟他说开店能赚快钱，他就真的盘下来了一家工作室。生意一直不太好，直到遇上你这个小福星。”

“表哥的事我平时不怎么问，要给你介绍工作我才多问了几句，就知道这么多了。”李娇所知确实不多，很快就把知道的都抖出来了。

季怜暗自思索，这家工作室不是白泽自己开的？不知道他是从谁的手里接盘了两只神兽，也说不好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段时间过去，工作室在网上的热度逐渐消退，买了药材的人知道这家店不是骗子，没买就空口叫骂的人骂久了也觉得没意思。客服的工作量恢复正常，季怜也不用每天都担心梼杌忽然暴躁起来为害一方。

工作室的分工也变得正常了许多。由于以前他们进货靠员工自己翻山越岭收集药材，卖货靠……卖不出去货，所以獬豸所谓的财务工作和每天发呆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季怜连打杂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事实上只有梼杌一个人有事做。

现在就不一样了，梼杌要应付的客户更多，獬豸手边的做账软件里也总算有了几笔财务往来，季怜偶尔帮梼杌当当客服，偶尔去库房整理整理药材，人人都不忙，但终于不是闲着等发霉。

一天，季怜看着手机里时不时就会收到的刷单招聘广告，忽然灵机一动，戳了戳身边已经相熟了的獬豸，“你看。”

獬豸看了看她的手机，不明所以，“怎么了？”

“s单啊。”季怜解释，“找人s单，s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