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又欠了赌债，周氏两眼一黑，脑子嗡嗡作响，上前推搡了他一把，哭喊道：“你是要逼死谁啊！？”

柳大富见妻子坏事，抬手扇了她几巴掌，“男人们谈事有你插嘴的份？”

周氏被打得脸颊肿起晕头转向，柳芸忙扶下了她，周氏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喊不活了。

柳芸面色一沉，“您这过分了吧！”

“老子别说打她，老子打你都行！”

柳芸心中一阵抽痛，大脑不受控制似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语气里带着哭腔问道： “我爹？当初八两要把我买个鳏夫，把我锁在柴房，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强行让我屈服，你真是我爹吗？”她的尾音里还带着颤抖。

柳大富脸色由青转红，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柳芸被那一巴掌打得一个踉跄。

柳大富破口大骂，“你才嫁过去多少天就翅膀硬了！老子今天打死你这孽女！”说着又要抬手扇她却被蒋明哲挡了下来。

“你只会打女人吗？”蒋明哲目光里带着狠厉。

柳大富被他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却还是装腔作势， “松，松手！老子打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关你屁事！”

蒋明哲扣着他的手腕力道逐渐大了几分，他轻嗤一声，眼神里带着三分嘲讽：“麻烦您说话前先把脑子里的水晃干净了，按照律法，嫁出去的女儿与娘家不是一家人，意思是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而您要打她，您说说与我有没有关？”

他又道，“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我见岳母思念芸芸得紧，想必有很多话要对芸芸说，小婿想请岳母去我们那坐会儿。对了，您要还真是个男人，赌债就自己还，别他娘的跟个孬种一样卖完女儿了卖妻。”

​

柳大富被蒋明哲的话噎得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带着周氏回到家里，周氏呜呜咽咽的同他们倾诉，柳芸边宽慰她边给她的脸抹药，好一会儿，周氏的心情才逐渐静了下来。

临近中午时，周氏说要回家了，柳芸红着眼塞给她几块饼子，而蒋明哲则给了她两吊钱。

送走周氏后，蒋明哲拉着她坐下，强行摁着她给她的脸擦药，“挠破了，不擦药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她忽然问道：“你会打我吗？”

“只有屁事不成的废物才会打妻儿。”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头，然后……一阵乱揉。

柳芸的心本是一阵扑通扑通乱跳，忽然一个反转让她懵了一瞬。而后气鼓鼓巴拉了几下头发，向他扑去，“臭煤球，吃我一巴掌！”

“你这小丫头怎么又骂人！我才不是！”

“煤球！”

“黑也是男人的象征！”

……

亥时，竹林。

十一向他报告了他所打听到的柳芸的一切。

在听到十一说柳芸这一年异常时，他心底松了口气。

他挥挥手，十一便退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许久，若是无异常，为何她做些事情时总会露出马脚？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

……

当个家庭主妇虽然闲，但是太闲就无聊了。

她在家绣花也没个意思，便想着做些糕饼零嘴吃。

蒋明哲今日休息，站在她旁边瞎捣乱，一会儿戳戳面团，一会儿拎着菜刀把她切好的红薯块剁成好几小块。

柳芸气得抓着他帮着打下手。

今天就先做薯片、沙琪玛、麻团试试。

不得不说蒋明哲的刀功确实不错，土豆都切得很薄。

土豆片洗去淀粉，水开后放入土豆片，十几秒后焯出沥干水份备用，五成油温下锅炸至金黄捞出再撒上点细盐。

沙琪玛也不难，面粉里打入两颗鸡蛋后揉成团，擀成薄饼切成条，五成油温下锅炸至金黄膨胀后捞出，之后锅内放入一勺水三勺糖熬化后再倒入炸好的条和切成碎末的红枣花生白芝麻，翻伴均匀后捞出放进碗里，用铲子压实后倒扣出来切好。

南瓜切块上锅蒸熟，后加入两勺白糖捣成紫薯泥，南瓜泥中加入两百克左右的面粉揉好后搓成长条切小剂子备用，将已经泡了一夜的红豆上锅蒸熟后压成泥，再放入锅中加水加三勺白糖翻炒一刻钟后成豆沙，揪一团剂子揉成团后压成皮后放入豆沙，虎口收拢后揉成团后放在白芝麻里滚一圈，小火下锅慢炸等麻团飘上以后即可。

蒋明哲坐在饭桌前吃着她做的糕饼，他不爱吃甜的，但沙琪玛和麻团甜而不腻让他忍不住多吃了几块，薯片咸脆也不错。

他打听过，小姑娘的外婆是去年去世的，所以没法找到人对质。这十来天里她就是绣绣花看看草药书和研究零嘴，并没有什么要害他的动作。

一时间，柳芸身上有太多的东西想让他探寻。“好吃吗？”她两眼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蒋明哲连连点头夸赞。

得到称赞的柳芸欢喜极了，“我在家闲着无事，不如让我跟着你上街吧，你去送肉，我去摆摊卖糕饼。”

“你若是喜欢，那便支个小摊吧。”他点头应下，想着回头让徐嵘去照顾照顾她的生意

得到吃过晚饭后，柳芸开始准备明天早上要用到的材料。

沙琪玛因为要固定成型，而且放凉才好吃，柳芸便当晚做好放在柜顶，再盖上了竹筛子防尘防鼠。

……

得到支持的柳芸兴奋得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翌日一大早，鸡刚爬上房梁打鸣，她便爬起来做糕饼了。

他们来时集市已经有许多人了，她占了个人流量还算多的位置摆摊，蒋明哲则去酒楼送肉。

所谓的支个小摊，就是一张高凳上放一张长宽板，上面摆好糕饼。

想要生意好，叫卖试吃少不了。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免费试吃新鲜出炉的麻团薯片沙琪玛，又香又甜，甜而不腻，老人小孩都喜欢。”

那些逛集市的路人被她的话吸引过去。

一妇人问道：“夫人，您卖的是什么？我们从未见过。”

柳芸听人喊了她那声‘夫人’时神色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梳着妇人髻，她莞尔一笑，为客人介绍，“这是薯片，微咸香脆，这是麻团，豆沙馅的。这是沙琪玛，香甜的，这些小零嘴招待客人倍有面。您试试。”她端起那碟试吃品给客人们尝。

那几个妇人尝后纷纷点头称赞她。

一年轻妇人问道：“夫人，您这怎么卖？”

“薯片一包九文钱，麻团八个十五文钱，沙琪玛放有红枣和瓜子，贵点，十文钱三块。”柳芸道。

众人一听这确实不算贵，纷纷上前挑糕饼。

一时间，柳芸的摊子热闹了起来。

没一会功夫，东西都卖完了，一些没买到的客人问她明日是否还来，柳芸笑盈盈的说还来。

躲在远处的蒋明哲和徐嵘傻眼了。

想照顾娘子的生意结果没成功的蒋大爷一阵郁闷！

柳芸欣喜极了，没想到第一天出摊竟如此顺利。

柳芸收拾完所剩不多的零嘴时，蒋明哲也赶着牛车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臭着张脸，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