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请便……”
虞舒月本想拒绝,毕竟这等亲密的称呼只有家人才可以。
但对上他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神时,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下去。
与她养的那头幼狮看向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相似,她一时拒绝不了。
罢了,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好,阿月也对鸟儿感兴趣?”
“嗯……”
瞧着祁修尧满脸仿佛找到知音一般的神情,虞舒月难免有些担忧他真的要和自己探讨养鸟儿的经验。
她方才不过是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搪塞祁修谨,一旁人来人往,她又不好直接和这位太子殿下说自己对鸟儿不感兴趣。
祁修谨虽然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为人大气,可紫菀调查的结果与这有着天壤之别。
她方才那话他可能不也会信,但是也没办法。
如果她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谨王殿下只为落他的面子被广而告之,那到时候就有得她头疼了。
所以,现在就暂时由着面前这个天真的太子殿下误会吧,后面再解释好了。
尽管祁修尧坐在轮椅上,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实则坐在轮椅上都能和虞舒月平视,他眼里含笑,嘴角一直上扬着,满脸温和的看着她。
华安瞧着自家殿下这满脸不值钱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要不是他只是个奴才不敢以下犯上,他都想伸手摇了摇面前这个男人的肩膀,看看自家殿下是被掉包了还是被人下蛊了。
这太不像他了。
“走吧,该上山了。”
祁修尧当然知道她从来没有养过鸟,倒是影一收集的资料里面提到她养过一头狮子?
这独到的眼光,果然和自己是天生一对。
祁修尧是不可能自己走上山的,毕竟他这会儿还是个“不良于行”的废物,废物可不会因为人家的冷嘲热讽就变得健步如飞。
台阶一旁有一个半丈左右宽的小道,是可供轮椅通行的,华安便推着祁修尧和虞舒月一块上山。
小道平整,华安推得毫不费劲,而虞舒月也不是娇滴滴的身子,他们一行人用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
“看来皇兄也不是诚心拜佛了。”
祁修谨站在山门前,看到祁修尧果然是被小厮推着上来时,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似松了口气,又似怀疑,其中又一丝带着轻蔑。
“虞姑娘可从皇兄那儿学到了如何养鸟的经验了?”
见祁修尧只是苦笑并不回答自己的话,祁修谨也丝毫不在意,转头笑着问虞舒月。
“劳烦谨王殿下挂记了,在太子殿下这儿受益良多。”
虞舒月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整段路程她就没有向祁修尧问过任何有关鸟儿的事。
华安不知道为何自家主子身上那令人胆寒的气息时而在时而不在,其他人是感受不到主子气场的变化,并没有任何影响。
就是苦了他这个下人,十分清晰的感受到自家主子的情绪变化,他着实害怕殿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不克制自己了。
这虞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精准的把握着自家殿下的情绪。
“不知虞姑娘喜欢什么品种的鸟,本王可为你寻几只来解解闷。”
这人莫不是还耿耿于怀自己用养鸟的借口让他下了面子,所以一再的提?
“谢谨王殿下,舒月还需去拜佛祈福,就不叨扰殿下了。”
虞舒月实在是应对的乏了,直接朝着两位皇子行了礼随后进了华严寺。
这人的明争暗斗能不能别带上她了?她真的累了。
祁修谨接连两次都在她这儿软钉子,脸色有些难看。
“孤也去了,虽说孤不是亲自走上来的,但孤信佛祖会收到孤的诚意。”
他心情不佳,祁修尧便心情舒畅,嘴角上扬,整个人恍若春风拂面般,那张长年病态苍白的脸上此时也有了些红润。
“祁修尧!”
祁修谨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在那朱红色的柱子彻底挡住他的身影前,祁修谨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的名字。
像是想把他碎尸万段般。
“王爷,少安毋躁,那不过就是个废物太子,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李庭杨见他黑脸的模样,赶紧谄笑着狗腿地想要拍马屁。
“你懂什么!”
不过这会儿的祁修谨可没心思听这些,冷眼瞥了他一眼,随后一甩袖子,启程下山。
“谨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庭杨摸不着头脑这祖宗怎么又阴晴不定了,满头雾水的看向一旁的赵清。
赵清哪知道祁修谨为何心情不佳,只能对着他摇摇头,两人大眼瞪小眼。
眼看着祁修谨已经远去,两人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
华严寺大殿内,虞舒月手上拿着香,背挺得笔直,跪在蒲团上,微微闭着眼,鸦羽似得睫毛这会儿轻轻搭在眼帘下方,脸上带着虔诚朝着前方的佛像朝拜。
“施主,主持有请。”
虞舒月才刚把手中的香火给芍药,便见自己侧边站着一位小沙弥双手合十的向自己说道。
虞舒月眉毛轻轻上挑,脸上惊讶一闪而过。
难不成是自己刚刚拜托佛祖保佑她别再做梦的愿望被知道了?
不然为何她第一次来这寺庙,香火钱也没有能让主持亲自见她的程度,怎么这么突然的要见她?
虞舒月满脸疑惑的跟着小沙弥穿过几个走廊,终于来到了一间禅房前,推门进去首先看到的居然是太子殿下。
“见过太子殿下,您也在呢。”
她瞧了瞧祁修尧对面的僧人,一身闪着金光的袈裟披在身上,但是脸上满脸和蔼,给人的感觉也是十分舒适,令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情。
虞舒月不由感慨,不愧是主持。
虽然她不太信佛,可这会儿也不由得放下之前自己对佛家的一些片面的看法。
“虞施主,您来了,请坐。”
本寂主持笑着请她坐到一旁的蒲团上,随后眼神不断的在她和祁修尧的身上来回扫视。
“主持,您这是?”
虞舒月快被本寂笑得起鸡皮疙瘩了,不知道这主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呵呵呵,虞施主不必担忧,老衲并无恶意,只是在感叹罢了。”
本寂瞧着面前的两人都疑惑不解的看向自己,特别是这个传闻中好似没有脾气的太子殿下身上渐渐升起的不耐烦情绪,他了然一笑,随后开始为他们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