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虞舒月抱着男人一时间有些无措,自己一时头脑发热便救了人,而自己怀中的男人似乎行动不便,他的轮椅已经掉入了不远处的池塘中,她只能暂时抱着男人略显局促的问了一声。
女孩的声音软绵绵的,和她此时抱着他一个大男人的举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瞧着她白净细嫩的脸渐渐有些涨红,他瞬间清醒过来。
“我没事,谢谢姑娘,你放我下来吧。”
虞舒月听闻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男人看起来病态孱弱,虽然面色苍白,但容颜俊逸,姿态雅致,丝毫没有因方才的变故而显得狼狈。
她小心翼翼地把男人放了下来,让他身体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小姐,您没事吧?”
芍药本来是陪着虞舒月准备前往前面的花园和那些官家小姐一块赏花的。
但刚刚她忽然想要如厕,谁知这才离开不到半刻钟不到,自家小姐就抱着一个大男人。
虽说祁国民风开放,但是自家小姐毕竟是个女孩子就这样抱着一个大男人,芍药怕自家老爷和少爷知道了后会气得抓狂,毕竟那俩人都把虞舒月当作眼珠子一样保护着,这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
“我没事。”
别看眼前这个男人瘦弱,但是重量可不轻,虞舒月一边用手扶着祁修尧一边甩了甩另外一只手。
“抱歉,谢谢姑娘。”
祁修尧看着她甩手的小动作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让她一个如此娇小的身躯受了累,脸上挂着愧疚的表情,甚是自责。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都怪奴才一时大意,您罚奴才吧。”
林四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居然来了一个小娘们把太子给救了,没有完成皇后布置的任务他此时对这个多管闲事的女孩恨得牙牙痒。
可是此刻有外人在场,并且不管祁修尧再怎么不受皇帝的重视,不管他真正的主子再怎么针对祁修尧,他只是一个下人。
而祁修尧是太子,他可不能再嚣张,毕竟表面功夫得有。
瞧着啪的一下直接跪在面前的林四,祁修尧眼底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他把身体靠在树上准备伸手帮虞舒月揉一揉她酸疼的手臂。
只是他这手才刚伸出去,便见方才还好心搀扶着他手臂的虞舒月忽地一下移开了手臂,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后和芍药两人一起朝着他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方才多有冒犯。”
虞舒月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居然是当今太子,而且方才一切她都看得真真切切,一切都是这个奴才所为。
她回京以后做事都格外的谨慎,可是这也不代表她能够冷眼见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被自家下人残害,所以便多管闲事了。
却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太子,看来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东宫太子确实不受待见,身边就一个奴才跟着,还是一个有异心的。
“姑娘起来,不用行礼。应该是我感谢你,不然此刻我也不可能还安然的在这儿。”
祁修尧说前半句话时,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最后话音落下之前冷眼瞥了跪在地上的林四。
林四感觉背脊陡然发凉,心中一股慌乱感忽然升起,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靠在树上的祁修尧。
靠着树上的男人一袭白衣,脸上依然是一脸病态的苍白,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林四略显惊慌的眼神和祁修尧那双平静的眼眸对上时,他心脏猛地一紧。
那是这三个月来林四从未在祁修尧身上看到过的眼神,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几乎让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他的的确确感觉到了。
可是,祁修尧不就是个废物太子吗?平时瘦弱的仿佛一阵风都可以把他给刮倒,什么时候有这么狠劲的一面?
“还跪在这里做甚?你要孤一直靠在这树上吗?“
林四被他先前的眼神给吓得有些呆愣,此时听到他的话也顾不得想其他,赶紧从地上起来去喊人。
虞舒月看了一眼慌慌张张跑去喊人的林四,眼神再悄悄地瞥了一眼靠在树上的男人,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角,嘴唇微微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怎么了?有话可以直说,不必拘谨。”
“没事,殿下您要不要到一旁坐下等?”
虞舒月不想再多管闲事了,只是她现在又不可能丢下祁修尧一个病人在这,只能恭敬地询问。
“好,谢谢。”祁修尧没有拒绝她只是客套的询问。
虞舒月和芍药两人搀扶着他走到一旁的石凳前坐好,她自己则是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
没一会儿的工夫林四便带着一个新的轮椅和另外几个下人回到了后花园,而虞舒月见状便起身告别离开了。
祁修尧看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慢慢抬起放在了左胸口的位置。
不知为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只感觉一阵沉闷,心中莫名烦躁且心慌。
祁修尧垂在一旁的手掌慢慢紧握成拳,指甲镶入掌心,掌心的疼意在提醒他理智。
林四瞧着祁修尧冷着一张脸,眼神更是有些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测,这和他这三个月以来见过的太子殿下完全判若两人。
这三个月以来,不管是他这个做奴才再怎么阳奉阴违,再怎么做一些试探的举动,他都依然是那副病弱模样,不加理会。
而此时的祁修尧,可不太像是传闻中软弱无能的模样,林四不免有些紧张起来,特别是最后男人淡漠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上时,那一刻林四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