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昭一直站在原地看戏,湖蓝色的眼睛里映入迟挽月的身影。
这娇娇软软的小丫头看着一点攻击力都没有,没成想如此雷厉风行。
有趣。
裴彦缓过来以后都气疯了,失去了理智,眼睛猩红:“迟挽月,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别忘了是你求着让我娶你的。”
迟挽月纯良无害的小脸上凝了一层寒霜:“萧瑟,再打!”
“是。”
眼看着迟挽月毫不留情的下命令,想着萧瑟刚才打自己的那两个巴掌,他连忙软了语气:“等等等等,我有话要说。”
迟挽月看了一眼萧瑟,他这才放开手。
裴彦深呼吸了一口气,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
只要这个女人嫁给了他,往后有的是法子折磨她。
他放低姿态,软了语气哄她:“阿……”
看到她警告的目光,裴彦咬了咬牙,改了口:“小郡主,是我没本事让侯爷同意我们的婚事,我知道是我的错,你恼我也是应该的。”
他忌惮的看了一眼宁怀昭,朝着迟挽月凑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可晋王身上有诅咒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与他亲近?我相信你今日一定是被他那双眼睛蛊惑了,我……”
话没说完,迟挽月就扬手给了他一巴掌,神色骇人:“闭上你的臭嘴!”
裴彦咬牙咽下胸腔内涌动的怒气,对着迟挽月示爱:“阿宝,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护你的,我是为你好。”
闻言,迟挽月忽然笑了:“你说你爱我?”
看着她笑的粲然,裴彦以为自己终于把人给哄回来了,忙不迭的朝着迟挽月伸手,语气又软了几分:“对,我当然爱你,阿宝,过来让我抱抱。”
迟挽月的眼里蒙了一层阴戾,从腰间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弯刀,朝着他走了过去,笑的越发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是挂在树上的月亮尖。
“好呀,那等我挖出你的心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说着话,迟挽月手中的弯刀就扎进了他的心脏。
裴彦惊的忘了反应,心口处尖锐的疼痛传到大脑里,他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迟挽月,嘴唇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迟挽月的右手握紧了弯刀手柄,朝着左边转了半圈,眼里带着要把这个男人剖骨剜心的狠辣,脸上却笑的明媚:“裴彦,记好了,这只是见面礼。”
迟挽月神色倏然转冷,将弯刀猛然拔了出来,快速倒退了几步。
鲜血依然溅到了雪白的袖口上,迟挽月看了一眼,嫌弃的蹙了蹙眉头:“晦气!”
百姓们咋舌,这个小郡主怎么如此不好惹?跟个疯子似的。
裴彦往后踉跄了几步,捂着自己的左胸口,外袍被鲜血洇湿了一片,诧异的看向迟挽月,有气无力的开口:“阿宝,你在说什么?”
迟挽月冷冷的勾唇,毫不留情的转身,把弯刀扔给萧瑟:“扔出去,收拾干净。”
宁怀昭挑眉,把他想做的事情给做完了。
这小郡主确实有意思的紧。
宁怀昭负手而立,看着走过来的迟挽月,音色散漫:“小郡主真是耍的好大的威风。”
迟挽月眨了眨眼睛,在宁怀昭面前的模样又娇又软:“是他扰了我与阿昭的好日子,当罚。”
宁怀昭弯身,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向上抬起,迟挽月情不自禁的踮脚,直直的看着他。
“你也扰了本王的清净,你觉得该如何罚?”
迟挽月伸手巴住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小幅度的挠了挠,笑的甜软:“阿昭说怎么罚就怎么罚,我都认。”
软软的手指巴着他的手边,像是落了一团棉花。
宁怀昭眼里波光流转,瞧不清楚在想什么。
“就罚我一辈子待在阿昭身边好不好?”
迟挽月的身体忽然前倾,哪怕宁怀昭往后退了两步,依然被她给紧紧的抱住了腰。
他低头,软团子一样的小姑娘扬着小脸看着他,笑靥如花,乌黑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热诚。
宁怀昭抬头看了一眼被抬出去的裴彦。
威远侯府的小郡主痴缠裴侍郎,甚至不惜与威远侯断绝关系也要嫁给他,如今却突然转了态度,竟还荒唐的向自己下聘。
今日这出戏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
宁怀昭心思百转,娇娇糯糯的女声再次响起:“阿昭在想什么?”
他低头,迟挽月瞳孔里出现了他的脸。
“在想小郡主直呼本王名讳的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迟挽月笑的有些心虚,眼睛转了转,心思倒是活络:“那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的小字叫阿宝,阿昭以后就这么叫我好不好?”
姑娘的声儿软软的,曲曲折折的钻进他的耳朵里。
宁怀昭嗤笑了一声:“别人叫了的小字,本王不喊。”
迟挽月微愣,忽然笑的眼睛弯弯的,耳尖发烫:“那我们商量一下婚期,往后阿昭就可以叫我夫人、娘子了,我是阿昭一个人的,别人都叫不了。”
周围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小郡主可真是勇啊。
宁怀昭勾唇,湖蓝色的眼睛里光影憧憧:“你真想嫁给本王?”
迟挽月点头,明亮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弄虚作假。
“好,那本王就与你好好说说婚期之事。”
随着话音落下,他横抱起迟挽月,惹得她差点惊呼出声,连忙伸手抓住了宁怀昭的衣襟。
宁怀昭抱着她朝着寝房而去,阻隔了身后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迟挽月心口怦怦直跳,红晕蔓延到了耳朵根,手指慢慢的收紧他的衣襟,眼睛里带了隐秘的欢喜。
她终于能触摸宁怀昭了,今日还抱了他亲了他,赚了。
迟挽月的手从他肩膀上慢慢的挪到了他的后脖颈,随后抱紧了他的脖子,小脸还情不自禁的蹭了蹭宁怀昭的侧脸,声音轻软的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阿昭,我好想你。”
宁怀昭身子一僵,手里、怀里、脸上都是属于姑娘的温软,阵阵馨香不停的往他鼻子里钻。
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湖蓝眼眸又深了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