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牛打猎为生,自然家中的兽骨兽皮不会少,洛深眼睁睁看着这三人似鬼子进村一般大扫荡六神无主,要打,她肯定是打不过的。
“不要碰我!爹!爹!”
这时,王婶的相公拎着秦穆旬后脖颈的衣裳就揪了起来,像是提了只小鸡仔,他不安分的挣扎,却换来一句王婶儿子的嘲笑,“这小子,卖去红楼做龟公,还能值些银子。”
“我要我爹!爹!”
秦穆旬扯着嗓子嚎啕,他本就胆小,此刻泪蛋子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掉。
哭起来撕心裂肺的模样,洛深心在滴血。
真是欺人太甚!
她左右环顾,一眼看到竖在门口的火钳,拿起在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发了狠,照着王婶儿子的肩砸了下去。
“啊!”
年轻的男人闷哼,松开了手,转身就将洛深推倒。
“爹爹……”
秦穆旬坐在地上,双手直抹眼泪,无助又可怜,在他的思维里,只有那高大英武的爹爹能够救他,能够保护他……
“你爹就是个外来户,没把他赶出村子已经不错了!闭嘴,吵死了!”男人抬脚就踹在秦穆旬身上。
六岁的孩子,倒在地上,像个煮熟的虾,拱起后背,手抱着脑袋,缩成一团。
“哭!卖到红楼里当小倌,有你哭的!”男人还在往下踹,洛深瞳孔放大,下意识地就扑了过去,紧紧地将小东西护在怀里。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落在洛深的腰上,洛深整根脊梁骨都裂开了般。
“想挨打啊?正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一家子不知好歹的东西!”王婶瞅见,抱着兽皮拖在地,也想过过手瘾。
为了得到秦家的一片地儿,她可没少在洛深面前装孙子,洛深这贱蹄子还是个无底洞,喂不饱!
今儿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洛深终究是个弱女子,只得死死地护住秦穆旬。
王婶试图踩下去,门口传来了低沉醇厚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王婶当即抖了抖,机械般地扭头往门外看,那是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半张脸,下巴颏胡子拉碴,衣衫褴褛,腰际系着虎皮。
宛如难民的着装,手上一把弓,背上的竹篓里是木箭,受伤还沾染着血痂。
王婶“咕咚”吞了口唾沫,一头开肠破肚的野猪“嘭”地一声扔在她面前,吓得她忙不迭地后退了好几步。
不止王婶,王家的人都头皮发麻,那野猪至少有二百斤,就这么被这男人杀了,还扛回来,要是杀人,对他来说岂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三人发怵,平素里,秦二牛都是早出晚归的,王婶这是笃定秦二牛回不来,欺负孤儿寡母,到时候尘埃落定,量秦二牛哪怕不满,也不好寻上门。
这倒好,竟被撞个正着。
王家人脸色都不大好看,洛深搂着秦穆旬,吃疼地皱着眉头,看到进门邋遢的男人,仿佛看到了一道光。
“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回来晚了,我们娘俩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洛深嘴角一撇, 眼睛里晶莹闪闪,一看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