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云仁的话一落,刘氏就迫不及待道,“二叔说得有理,这分家可不是得说好怎么分。
家里的银子啊,田地啊,农具还有养的鸡鸭猪什么的,都得说好。”
牛氏没忍住,狠狠瞪着刘氏,这些私下里说不行?现在吵什么吵?
刘氏像是没看到牛氏要杀人的眼神,老神在地坐着。
云楚见状,暗暗好笑,之前大房和二房是同盟,那是因为他们要齐心协力将三房踢出去,好不连累他们。
现在三房同意分家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大房和二房也变成竞争关系了,谁都想在分家中占据最大的好处。
牛氏也真是太傻了,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云楚也不担心分家会弄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了。
因为刘氏绝对就是最好的助攻啊!她绝不会允许牛氏藏私。
现在牛村长和云河在,云家的财产才可能尽量公平地分了。
可要是等到只剩下自家人,那就不好说了。
虽然不喜刘氏,但云河不能不承认刘氏这话没错。
分家分什么?不就是分田地、房子还有农具鸡鸭这些值钱的东西,这些不拿出来分,那还分什么?
云河看向钱琳绣,柔声问道,“大嫂,家里的银子都是由你保管是吧。”
钱琳绣闻言,嘴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像是掺杂了数不清的黄连似的,“二弟,你大哥生前对我什么样,你难道还不清楚?
你大哥心里就只有前头那个,还有大房和二房,拿我还有仁儿都是当贼防着呢。”
说起这个,钱琳绣就不懂原身了,这个继母当得这是太合格了!
拼命捧着原配生的大房和二房,死死压着她亲生的儿子,又不停给亲生儿子灌输什么要跟大房二房处好关系,要听亲爹云山的话......
云仁的原身会心甘情愿地当老黄牛供养大房的云永文读书,说实话,还是因为钱琳绣的原身给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牛村长不信,“你手里不会真的什么都没有吧?”
这是怀疑她奶啊,云楚不高兴了,“牛村长,你这是怀疑我奶藏私了?”
钱琳绣看着云楚,皱了皱眉,“怎么跟你牛爷爷说话呢,没规矩。
牛村长怀疑我藏私,这也是人之常情。好在,我一直做着账呢。我这就拿给大家伙看看。”
当然不是钱琳绣做的账了,而是原身做的。
那账本做得很清楚漂亮,将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云山死前是给了钱琳绣一笔银子,明面上那就是云家公中所有的银子了;还有云山去世后这几年,田地里的产出的银子还有云仁原身走镖赚的银子,这些也都是由钱琳绣保管。
可要钱琳绣说,这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啊!
原身对大房和二房那叫一个无私,还用自己的嫁妆补贴了不少。
反正云家的公中明面上是没剩下多少银钱,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二两银子还有一些零碎的铜板。
云河和牛村长一起翻着账本,脸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从这账本上来看,花钱最多的就是云永文。
读书花钱,这事谁都知道。
可云永文这钱花的——
“参加一个文会,需要五两银子?什么文会?”云河指着账本上的一笔支出问钱琳绣。
云楚也探着脑袋去看账本,在小脑瓜子里搜索,好一会儿才道,“是不是大哥说他先生,带他去见其他的童生秀才的那次啊。”
云永文一年里要参加的文会不少,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什么文会,还真的叫人数不清了。
云楚也不确定她记得对不对。
钱琳绣赞赏地看了眼云楚,“记性不错,就是那次。”
云楚得意一笑。
云河却笑不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文会,云永文倒是参加了不少,但真没发现有什么用啊。
参加了这些文会,云永文是考中童生还是考中秀才了?
全都没有!
银子倒是花了不少。
这么多年下来,家里居然就只攒下这么点银钱。
云河是一点也不怀疑钱琳绣藏私了,他大嫂不是那样的人。
更别提就照云永文这花钱的架势,能攒下二十多两,真的是持家有道了!
牛氏不高兴了,“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嫌弃我家永文花钱多了?
读书要花钱,这谁都知道啊!我家永文这都是为了老云家的以后!”
刘氏不屑冷笑,“真没发现。要是参加了那些什么文会,能考中童生秀才也就算了。
那银子花的也算是值。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咱家日子又过得紧巴巴。”
这话就跟火星子似的,一下子就点燃了泼了油的柴火,牛氏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二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嫌弃我家永文了?等我家永文考中童生秀才以后,你可别舔着脸来沾光要好处!”
“哟!我可不敢指望能沾永文什么好处。我自己又不是没儿子。
永宝今年也六岁了,我打算送他去读书。说不定我家永宝才是读书的好苗子!我啊,就等着享永宝的福了。”
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当然了,如果云永文真的能考中童生秀才什么的,刘氏绝对会换一张讨好的嘴脸,有好处凭什么不去占啊?
他们二房也供了云永文好几年呢!沾光要好处那是应当应分的!
牛氏顾不得刘氏看不上云永文了,她满心满眼只剩下刘氏要送云永宝读书。
“什么?你要送永宝去读书?这怎么成?那永文呢?你不管了?”
刘氏被气笑了,“都分家了,难道我二房还要去供永文读书不成?
大嫂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响了!还有你这真的是把我二房当你大房的奴才不成?”
“二弟妹你这叫什么话?我哪里是——”
“行了!别吵了!”云河重重拍了下桌子,打断了牛氏和刘氏的争吵。
云楚正看得津津有味呢,大房和二房这是狗咬狗了!还挺有意思的。
可惜被云河打断了,没好戏看了。
云楚还在她娘林虹眼里看到了跟她一样的可惜。
“分家了,就是两家人了。二房要是愿意继续供永文读书,那当然可以。
要是他们不愿意供了,那也是他们的自由,谁也不好说什么。”云河见牛氏和刘氏安静了,这才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