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正想着分家呢,没想到就这么来了。
云忠和云孝请了他们还在世的亲二叔,也就是云山的亲弟弟云河以及柳树村的牛村长主持分家。
牛村长是牛氏的亲叔叔,牛氏亲爹亲娘早逝,是牛村长夫妇养大她的,跟他们的亲生女儿也没什么两样。
云楚兴奋不已,拉着林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娘,爹可真是太厉害了!就这么几天功夫,就办妥了分家的事。”
林虹也一样高兴,但还是不忘叮嘱云楚,“可别露出什么马脚,免得功亏一篑!”
云楚立即收起了眼里和脸上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落寞伤感,“嗯,我明白的。”
林虹见状,这才拉着云楚往堂屋去。
此时堂屋内有不少人,一群人都围着榉木大方桌坐着。
坐在上首的是云河,牛村长还有钱琳绣,底下一边坐着云忠和云孝,牛氏和刘氏也分别坐在他们两侧,云永文也在。
云仁坐在另一侧,他身边没人,显得空荡荡的。
等林虹和云楚坐过去,云仁身边就不空了。
云河望了一圈,眉头皱得紧紧的,沉声道,“忠儿你请我和牛村长过来,说是有大事,到底是什么事?
我好像听说是为了分家。这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分家?什么分家?”云仁一头雾水地看着云河。
云楚在一旁看着,默默为云仁叫了一声好!
她爹这演技简直都能拿小金人了呢!她爹在现代不应该去当公务员,而该去娱乐圈发展啊!
看这演技多自然!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
云忠一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树大分枝,永文今年都十五了,离娶媳妇也没几年了。我看是时候分家了。”
钱琳绣拍了下桌子,不悦道,“老大你说什么呢?
你爹临终前可是留过话的,要全家人齐心协力把永文供出来,所以不许分家。
你爹虽然不在了,可他留下来的话还是有用的。”
云楚直直盯着钱琳绣,难怪她爹有那么好的演技啊,原来都是继承了她奶的!
牛氏急了,“娘你不想分家,是不是想着以后家里的钱都用来给三弟治伤啊?”
牛氏的话说得太快,云忠想拦都没拦住。
云仁面色一变,眼里似有痛处闪过,咬牙道,“大嫂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牛氏可没错过云仁骤变的眼神,顿时在心里把云仁骂了个狗血淋头。
云仁大难不死回来,云忠和牛氏担心的是云仁生他们的气,以后不愿意供云永文读书。
可忐忑等了两天,也没见云仁有什么动作,他们的心刚放下来,这不就发现了问题。
云仁偷偷摸摸找了不少大夫,原本牛氏和云忠以为他是为了云楚。
可云楚那丫头片子不就是得了点风寒,情况也在渐渐好转,用得着寻那么多大夫看?
后来还是牛氏的一个堂嫂的一个亲戚也是郎中,这才让他们知道了实情。
感情云仁的确是落下了悬崖,虽然大难不死,但他的武功废了,以后都不能出去走镖了!
这个消息对牛氏和云忠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直接把他们两个都给炸蒙了。
武功废了,不能走镖的云仁还有什么用?他还能赚钱吗?
难道跟村里其他人一样,每天靠种地吃饭?那些银子养活一家子都困难,更别提供云永文读书了。
反过来,云仁如果不死心一直想找大夫恢复武功,那要花多少银子?
退一步说,要是花了银子也治不好呢?那银子不是白花了?
牛氏和云忠是真的怕了。
云忠现在就是个大累赘大负担,必须得赶紧甩开丢掉,否则他们一家子就完了!
牛村长对所有事都清楚,咳了两声,见众人看过来,这才道,“别的不提,树大分枝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眼看着小辈都要娶妻生子了,这一大家子再继续住在一起,那的确不像样。”
钱琳绣冷笑,“这是嫌我仁儿不能走镖赚钱了,嫌他没用,所以想赶紧摆脱他是吧。”
牛村长脸上挂不住,“老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
云仁点漆似的眸子里涌动着深深的痛处,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得紧紧的,上面的青筋一根又一根爆了出来,“不这么说,那要怎么说?我原以为我们是一家人,没想到这就是我的家人啊。”
林虹握住云仁的手,哭着道,“相公,你这些年为永文读书累死累活的,没想到你身体坏了,他们就嫌弃你。”
云楚也趁机掉了几颗金豆豆,扁着嘴,“爹你出事的消息出来,大伯母二伯母他们就逼着娘改嫁给张屠户。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被揭了丑事的牛氏和刘氏,脸色有些不好看,牛氏骂咧咧道,“大人说话有你这个孩子插嘴的份儿?赶紧回屋,这里没你的事。”
云河拍了下桌子,双目瞪得跟铜铃似的,“那有没有我说话的份儿啊?
做人得讲点良心!你看看你们干的叫什么事!丧良心!我都替你们脸红!”
钱琳绣面色灰败,生无可恋地摆手,“二弟,我这才知道,这些年我真是太蠢了。
我掏心掏肺地对大房和二房好,以为这样他们能感恩。可现在我才知道,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他们心里根本没把我当母亲,也没把仁儿当弟弟啊!”
云河也替云忠和云孝两个脸红,忍着羞愤,一字一句道,“大嫂你放心,有我在,就绝不允许分家!”
哪儿有弟弟好的时候,靠着他过日子。
等弟弟一不好,就把人当累赘,恨不得立马将人扫地出门的。
云楚有些急,分家的事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可在看到大房和二房那着急的样子,云楚顿时就不担心了,有人可比他们更急。
牛氏急得眼睛都红了,“二叔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啊!三弟是你的侄子,我当家的也是你侄子啊!
总不能为了三弟一个人,把我们大房和二房都拖累死吧。
你这样,我公爹的在天之灵怕是也不能瞑目!”
“轮到你教训我,指着我鼻子骂了?”云河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