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的出身来历就连相伴几十年的铃铛也说不清楚,只知她之前受过重创损坏了根基,现在的实力比起巅峰之时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实力达到花姐这般的修道之人在地府那都是标明挂号了的,在她使用秘法洗脉换骨后实际上已舍弃人身时,地府就已经得知,崔府君查阅生死册后知晓了她一生的所作所为,说到这里,老人有些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起无常法驾之后的事,黑无常现身后,言明引鬼路、渡魂栈等引魂渡鬼的路径乃是阳间修士自发而建,地府因天地法则不得擅自干预,只能任由阳间之人发于自愿,但她不惜折损阳寿甚至放弃再入轮回的资格来修立引鬼路,此乃泽佑后世的天大善果,,崔府君承诺,在她这具身躯寿寝之时,黑无常会再次现身,亲自保住她原本应消散在天地之间的魂魄,将其带入地府再论此生功过。
黑无常交代了一干事宜,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向她询问是否与一只名为流流的猫妖相识,之前交代它的事是否有所进展?花姐好奇请教后才得知,这座海滨城市曾有前辈高人在此地修立了效果与引鬼路类似的过魂桥,只不过千年光阴转瞬即逝,无人修缮的过魂桥已是摇摇欲坠,百年前猫妖大闹地府格杀鬼差,抢得魂魄后沿着过魂桥逃回阳世时被黑无常阻拦,结果自不用说,堂堂的阴间正神手下又会让一只妖怪脱身?可惜在猫妖奋力抵抗时一时不慎,负在背上的阴魂被黑无常无意中一棒打散,至今黑无常还记得猫妖当日眼中的绝望和疯狂,在它不顾一切自爆修为之下,老旧的过魂桥轰然倒塌,猫妖也被挑断妖筋带入地府问责;打散魂魄虽是无意之失,无常大人仍是自觉有愧于忠心护主的猫妖,不惜自损颜面亲自向崔府君求情,为它换去转世重修的机会,并且让它超度鬼魂得以积攒阴德,条件是百年之内猫妖流流必须重新凝聚因它而塌陷的过魂桥,若百年内此桥不立,则前言不可逆;至此抹去灵识,永世沉沦畜道再不得翻身!
说道这里,花姐有些感叹:“黑无常大人实是重情重义的阴间正神啊!”流流在阳间的无所做为黑无常自然知晓,可他对黑猫始终心怀着一份愧疚,对它颇为放纵,也自觉无颜与它相见,甚至有几次地府要问猫妖无为之罪时也是他为其一力担下,这次在花姐口中得知流流并未有什么举动后无常颇为恼怒,思量之后拜托花姐传话给猫妖,凝聚过魂桥的阴气由他从地府凝聚,流流只需寻找一件凶煞浓重的媒介即可,剩下的事情自有他无常代劳。
赵泽言凝神倾听,对黑无常的所作所为也是敬佩不已,对于一位阴间正神来说,能为自己的一时不慎做到如今这个程度,实在是令人叹服,说道:“民间传说黑白无常生前乃是结义兄弟,最重情意二字,看来传说果然不假!”随即对花姐说无常需要凶煞浓重的媒介,指得是什么东西?花姐也是有些为难:“无常大人因为受天地规则束缚,不能在阳世久留,这媒介就只能咱们自己想办法。”停下话语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凶煞与血煞不同,前者鬼神亦僻,后者冤孽缠身,往往凶煞浓重指得大多是凶兵利器,这个在世间我还真知道几件!”见花姐知道线索,赵泽言立刻振奋起精神,满怀希望的看着老人,随着对方口中一个一个的词汇吐出,他的脸色逐渐垮了下了,直到最后苦笑道:“花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些东西您觉得哪样是我能搞到的?”什么樱花国第一剑道宗师山田源丰的佩剑“以牙”,泰国邪道巨擘狂猴的贴身法器“血玉”,供奉在津门柳氏祖先堂中,百年前江湖奇人柳怨柳大先生的神兵“扶柳枝”。
这些词汇代表着什么赵泽言并不清楚,但只是光听那些恐怖的前缀,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花姐看到他愁眉苦脸不由笑了,说那是流流的事,你着什么急?赵泽言挠着头,笑到:“最近跟它一起玩挺有意思的,而且这家伙之前干的事我也挺佩服,能帮就帮一把呗!”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以花姐的阅历,又如何看不出面前的年轻人看似粗枝大叶,实际上却是个极有担当的热血男儿,不然楼老鬼和猫妖流流又怎么把他那里当成半个家?那看似轻描淡写的字里行间,花姐察觉到了他的坚持,当下也不再多言,只是轻声安慰道:“在这世间肯定还有着一些无主之物,或许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今天跟你说这些,也是让你们平日里多留意一些。”缘分?是啊,在这种情况下,赵泽言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虚无缥缈的缘分上了吧?又聊了一会,在赵泽言开口告辞后走到门口时,送出来的花姐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到了我这年纪,对于缘分二字有着格外的体会,不要太急,急于求成的话并不带来更好的结果。”
脑中仔细品味着今天和花姐的谈话,想着有什么可以帮到流流的地方,就这样一路思索着回到店铺内,发现林动那小子还没回来,关上门径自上了二楼,见到那只懒猫依旧赖在被窝里装死,赵泽言难免心中一阵气恼,老子在这替你着急上火,结果人家正主却是不慌不忙雷打不惊,真他娘的皇上不急太监急!越想越是窝火,忍不住恶从胆边生,轻声凑到床边,然后狠狠的一屁股向那只死猫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