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氏气极的时候,周启仁挡在了花瑜面前,同时道:“娘,您别责怪花瑜了,二弟的衣服我来洗。”
“你护着她干啥?要不是你不会治媳妇,她能这么嚣张?”
周启仁淡淡地道:“娘教训得是,是儿子错了,儿子以后再治她,眼下天快黑了,洗二弟的衣服最重要。”
说完,周启仁便坐下来搓衣服。
然而,没搓几下,也听到“嘶”的一声响。
衣服又裂了一条缝!
他再搓,“嘶”,又裂一条缝。
这衣服若是只有一条缝,那补一补还能穿,现在只怕要补大补丁了,周启轩是秀才,哪能穿有补丁的衣服呢?
王氏见状,气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周启仁连忙抱歉地道:“娘,看来不是阿瑜的问题,是这衣服真的有问题,料子太薄了,怕不是什么正经面料。”
“什么料子不正经,这可是……”王氏一怒之下,差一点就说出这料子是城里的凤祥裁缝铺做的了。
那可是东州城的老字号,很贵的,老大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怕他知道了心里不平衡,以后不干活了。
“罢了,这衣服不要了!”王氏气呼呼的道,同时拽着周启轩:“轩儿,我们回去,下回别让他们给你洗衣服了,娘亲自给你洗。”
“还是娘对轩儿最好。”周启轩撒着娇地道。
花瑜见状,差点就吐了。
……
王氏带着周启轩回到家,周民祖已经做好了晚饭。
这一带的农村人一天都吃两顿饭,但是自从周民祖收养了周启轩后,家里就吃三顿饭了。
现在,桌子上的红烧肉正散发着热腾腾的香味,还有白灿灿的大米饭,
周民祖脾气不好,他问:“怎么去这么久?那丫头洗衣服了?”
“洗是洗了,但衣服全破了,我给扔那了,那种蚕丝的料子薄,岂是他们这种粗人能洗的,下回我来洗!”王氏气呼呼地道。
“那你不打她一顿?”周民祖又问。
“想打来着,但老大护着,没打成。”王氏一边说一边坐下来拿筷子吃饭。
同时不忘给周启轩夹红烧肉。
周启轩一边吃肉一边道:“爹、娘,我总感觉阿瑜好像变了。”
“变啥样了?不还是那样吗?一个嘴巴两个鼻孔,还能多一鼻孔不成?”王氏满不在乎地道。
“变得不爱搭理我了!”周启轩突然感觉很落寞,仿佛丢了一件玩偶。
“不搭理拉倒,我还怕她一直勾搭你呢,你是什么人,她是什么货色?别让这贱蹄子脏了你的名声。”王氏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肉。
周启轩嘴里吃着红烧肉,却如同嚼腊一般。
……
花瑜昨晚睡得不太好。
这周家祖屋一共三间屋,原主嫁过来后就把周启仁赶到杂物房睡了。
她现在睡的是周启仁的床,硬邦邦的,翻个身还咯吱咯吱响,她翻来覆去,下半夜才睡着。
结果醒来的时候,发现太阳都晒屁股了!
完了,5月的天,日头已经很猛烈了,村里王大爷的牛车怕是已经进城了,她若是步行去城里,指不定还要再中暑一次。
也不知道周启仁去哪里了,前后屋子都不见人,但灶房里面有熬好的粥和炒好的青菜,应该是留给她的。
花瑜吃着粥,心里有点纠结,坦白说,周启仁是好人,还救过她,若是就这样走了,似乎有些对不起他。
他昨晚还配合她演戏来着,他那演技那么拙劣,谁都看得出来好吗?
她想着想着,结果猝不及防就摔了个屁股墩,碗也差一点被打翻了。
奶奶的,这板凳腿儿居然莫名就断了,她有这么重吗?
花瑜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再检查这板凳。
周启仁家里根本就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统共三张板凳,不是缺腿就是摇晃,她坐都勉强,周启仁那么魁梧的身材,如何禁受得住?
看来,她还得再住几天啊,她会木工,会做简单的家私,为了报答周启仁,她必须给他做几件像样的家具再走。
花瑜说干就干,她立刻找到一把柴刀,接着去后山的野竹林砍竹子。
一共砍了五六根大小一致的竹子,把竹叶修掉后,再用藤蔓捆一捆,之后再艰难地拖回来。
烈日炎炎,她大汗淋漓。
树上的蝉开始叫了:“知了,知了!”
……
周启仁今天打猎去了,晌午才回来。
今天运气不错,收获颇丰,还在山里救了两个采药的女子。要不是他及时出现,两个女子怕是要被野猪拱了。
只可惜让那头野猪逃跑了。
快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不知道她走了没有?
昨天要走的时候说肚子饿,后来又说要洗澡,晚上又说要睡觉。
今天没有什么事了,应该走了吧?
罢了,走就走吧,她既然不喜欢他,那也不能强留。
然而,当他到了家门口,看到院子里满地的竹子,以及那个正在锯竹子的身影时,他竟然有一丝惊喜!
她没走,在忙活。
她动作很麻利,竹子上没有做任何标记,她却能将一根竹子锯成同样的长短。
周启仁曾经在军营里面也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那个人的眼神十分厉害,战士们切磋武艺的时候,他往往一眼就能看穿谁在作弊,他说他的眼睛就是尺。
莫非,花瑜的眼睛也是尺?
花瑜感觉背后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于是她转身。看到周启仁的那一刻,她突然呆了呆。身材高大威猛的他,背着弓箭,腰上系着猎物,几只野兔,几只山鸡,有死的也有活的。
他就如同热血漫画里面走出来的年轻勇士!
“你……”二人同时开口。
然后又沉默。
花瑜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主动回答道:“我看到你屋子里的家什都坏了,想着给你做批新的再走。就做500文钱的吧,这样我就不白拿你的钱了。”
周启仁没有意见,只点头道:“随你。”
那些坏了的家什,不都是她之前闹脾气的时候摔坏的吗?
都说女人就是善变,果然如此。
花瑜又问:“你一个早上不见人,原来是打猎去了啊!”
周启仁回答道:“嗯。”
“那这些猎物是自己吃,还是拿去换钱啊?”
“吃一半,卖一半”他道。
先吃死的了,活的留着拿去卖。
他太闷了,回答什么都是几个字几个字的,花瑜就不问他了,继续做自己的活。但她也不忘叮嘱他:“我厨艺很好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做好吃,可以放着我来。”
周启仁又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