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啦,周大媳妇勾搭小叔子不成,跳井啦!”
一大早,石窝村的周民祖家就像炸开了锅,村民们全围在他家门口看热闹。
“这周大媳妇都嫁过来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分安呢?”
“安分不了,周大又瘸又丑,周二又俊又白,哪个女人见了周二不动歪心思?”
“嫁都嫁了,如此不守妇道,该她死……”
院子里,一个女子湿漉漉地躺在井边,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周家人急得团团转。
周民祖媳妇王氏哭喊着:“他爹,这可怎么办啊?娶这花瑜可是花了我们家六两银子的,这才一个月不到,就没啦?”
周民祖打了王氏一巴掌,骂道:“要是真死了,到时候就去她娘家要钱,能要多少要多少,这钱不能全打水漂了!”
长得又俊又白、风度翩翩的18岁的周二,故作伤心地道:“这事怪我,要不是当初我让阿瑜误会,她也不会对我念念不忘,我……我真是枉作读书人,孔夫子在上,请宽恕我这个罪人吧……”
说完,周二就扇自己的脸,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再抹到眼角上。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人群里钻出来,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女子身边,蹲下,然后将女子抱了起来。
“老大,你抱个死人干啥?”王氏问。
周大语气简洁,声音低沉:“回屋。”
“那……”王氏还要说什么,周大却道:“你们不用跟着!”
他声音不大,却是不怒而威,周家人都不敢再向前,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人抱回了院子后面那间低矮的祖屋。
……
花瑜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压自己的胸,同时还亲她的嘴,亲得她无法呼吸。
好不容易有呼吸了,她奋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面前有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
她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呼吸也顺畅了。
尼马,这种戴着面具干坏事的男人要么变态,要么不想负责任。
气得她抬手就要扇他耳光,然而,手抬到半空就没了力气,又因为惯性,最后竟然变成在他露出的半边脸上摸了一把。
呃……这不是她的本意。
面具男也怔了怔。
但他很快就将她的手放了下来,并低沉地道:“你醒了就好,日后可别再做傻事了。你若实在不想跟我,那过段时间我们可以和离,我放你自由。”
和离?
花瑜刚刚气糊涂了,没有注意到面前这面具男居然穿着古代的衣服。
再看周围,低矮的泥砖房,头顶是瓦片、黄梁,床边拉着一根草绳,上面挂着几件打着补丁的古代人衣服。
她又举起双手看了看,双手居然变小变糙了。
这是……穿越了?
紧接着,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就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大脑里面。
果然是穿越了!
原主也叫花瑜,花家村人,一个月前周家来提亲,她以为是嫁给外表俊秀还是个秀才的周二,可洞房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嫁的竟然是周大,周大跟周二同岁不同命,就是个毁了容还瘸了腿的村野糙汉!
原主哭闹起来,可婆婆拿出一张收契,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她要嫁的人就是周大,还说是她没搞清楚。
她不甘心,一有机会就勾搭周二,这不昨晚还想钻周二的被窝,被公公婆婆羞辱了一通,想不开跳井了。
……
花瑜叹了一口气。
穿越一趟已经盲婚哑嫁了不说还声名狼藉……呵,这命,她不认!
她本是21世纪的美食博主,经常户外直播做四方特色美食,兼传统手工艺品,粉丝数百万,哪怕在现代因为山体滑坡死了穿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再干出一片光明的前途。
原主的记忆梳理完,她麻溜起床摸到了屋子里的一个存钱的瓦罐。
心里打定了主意,借点钱来应应急,日后发达了一定再回来还他钱。
她一共掏了一百多钱,按当地两文钱一个馒头来算,这一百多文钱可以够应付几天的了。
蹑手蹑脚地开了屋门,只见外面静悄悄的。
于是,她撒腿就跑。
然而……半个时辰后,花瑜又回来了。
被周大抱回来的。
花瑜低估了这副身子。
原身在娘家就没吃过什么饱饭,只有干活的份,身子瘦得跟豆芽似的。嫁到周家后,她也没有一天安分,总想着怎么勾搭周二,加上早上又跳了井,天气又热,才出了村子就中暑晕倒了。
有村民看见了,过来通知周大。
如今,她被周大抱在怀里,他的胸膛结实宽阔,虽然走路一瘸一拐,但抱她也抱得稳稳当当,如同抱一只小猫。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半遮起来的半张脸,下颚线分明,鼻翼尖挺,喉结突出,脖颈修长。
她还从来没有被男的抱过,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可随后又紧张害怕起来。
在原主的记忆里,周大除了丑就是闷,原主十分嫌弃他,似乎他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现在她要逃跑,还偷了钱,完了,这下不会被打死吧?
她连忙闭上眼,假装自己还晕着。
到了屋里,周启仁把花瑜放在床上,接着他坐在床尾。
他不说话,花瑜就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好一会儿,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但也不失礼貌:“阿瑜,我知道你醒着。”
她蓦地张开眼睛。
他又道:“我早上就跟你说过了,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可以和离,但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
花瑜担心他生气了,见他没注意,赶紧又闭上眼睛。
周启仁继续道:“你错嫁我这事,我家人有责任,所以,你既然一定要走,那我一会儿就去写和离书。我的存钱瓦罐里面有500文钱,也一并给你,你若还想带走家里其他东西,也都可以都带走。”
花瑜听罢,心里怪不是滋味。
这周启仁好像还是个好男人,挺有风度的。
于是她索性坐起来看他。
再次看到他戴着面具的脸,她仍有一丝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