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那口缸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翻身下床,已经是四点多钟了,冬天的太阳挂在天空的时间很短。
那么多的鬼怪让我心生怯意,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到森林后面去看看,说不定妈妈就在那里。
冬天的树林有些阴冷,虽然树叶已经全部凋零了,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落叶,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好似踩在棉花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场景与梦里面的不一样。
凭借着记忆往前走,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楚大缸的位置了。
当时和表姐一同来的时候还是十多年前,如今十年的光阴过去了,我不确定那大缸是否还存在。
树林上空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嘶鸣,听起来十分孤寂惨淡,也给这树林平添了几分寒意。
冬季十分,那些原本匍匐在地面上的藤也枯萎了,一路走来倒是畅通无阻。
隐隐约约我看见了那口大缸,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虽然饱经十多年的风霜,但那口大缸依旧色泽饱满,釉色并未褪
说来也真是奇怪,历经十多年风吹雨打日晒,大缸的色泽依然很是饱满。
顾不得去想缘由,我只想知道妈妈到底是不是在这片树林之中。
随着离大缸越来越近,就越发不安,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作祟还是怎么回事。
阳光照射在水缸的水面上,被折射出来的光形成一道七色彩虹投射在树干上,有些许梦幻,可我却无心欣赏。
大缸里的水并不是梦境中的黑色,而是清澈透明。
说实话,我恨不得里面的水是乌漆麻黑的,至少如此我不会看见那可怕的东西。
小时候身高矮,一直觉得那水缸很是高大,如今看起来确实不小。
我身高不算矮,一米六六的个头只是刚好比水缸高一个头。
仔细看看,这口缸至少需要五个成年人手牵手才围得过来。
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要在这树林里面放这么一口大缸。
水缸边缘很干净,没有落灰,这实在不科学。
趴在边缘往水缸里面看去,也就是这一眼,让我回家后病了好一阵子。
水缸底部有很多娃娃,这可不是玩具娃娃,而是实实在在的小娃娃。
这些娃娃有的睁着眼有的闭着眼,甚至还有一些白嫩的皮肉已经腐烂,只剩下一根根森森白骨,所有娃娃都形态姿势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她们都是女娃娃。
这深山老林的,突然瞧见玩具娃娃都会被吓一跳,更不要说还是这么多死婴,这些娃娃看起来不超过五个月大小。
我还没来得及后退,一个娃娃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她慢慢府上睡眠,乌青的小手冲我伸过来。
躲避不及,那一双冰凉滑腻的小手就缠上了我的脖颈。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小娃娃浮出水面,手脚并用爬到了我的身上。
被水浸泡的时间太长了,她们身上或多或少有些青苔,感觉很是粘腻。
那些小孩发了狠的掐着我的脖子和肉,接着,眼里的光越来越暗淡,双耳鸣叫,大脑开始眩晕,耳边只剩下我急促的心跳声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邱神婆坐在床头看着我,挣扎着起身,摆放在床边的鞋底都是黄泥土,这就意味着我不是在做梦。
“啪”。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大伯拉扯着伯母往后退。
“谁让你去树林的?你怎么这么大胆子?你怎么不死在里面?”
大伯母嘶吼着,我沉默着不说话,脑海里面全部都是那些娃娃爬到我身上的画面。
“你闹够了没有?当年的事你并非不知情,若不是傅小苏,子涵能活到这么大吗?”
邱神婆神色严厉了起来,冲着大伯母吼道,瞬间大伯母安静了下来不再吵闹。
仔细打量四周,这里不是老房子,看样子就是大伯家了。
“傅小苏丫头,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奶奶生前就警告过你千万不能踏足那树林,你怎么还是去了呢?”比起大伯母的气急败坏,邱神婆就显得格外有耐心。
奶奶说的我自然铭记于心,若非不是那个梦境……
我没有把做梦的事告诉邱神婆,若是他们知道了,指不定要把我关起来,到时候我就没有办法上山了。
这一晚我住在了大伯家,晚上由表姐照顾我,大伯母也没再骂我。
“子涵啊,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确实该问问你父母,你们家亏欠傅小苏的还有很多。”
邱神婆说了这么句让我和表姐傅子涵摸偷不着脑的话就离开了,说实话从始至终我都不明白邱神婆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没有找到妈妈,但唯一让我庆幸的就是我活过来了。
原来人在窒息的时候是如此难受,开始我险些以为自己就要小命不保了。
当晚,从表姐口中得知,大伯当天下午喊我吃饭,到了老家才发现我我不在。
大伯在村子里四处寻找我,最后一个老头让他到森林里看看,这才发现倒在大水缸旁边的我。
后来,从邱神婆口中得知,耶水村很多年都没有生产出男婴,有道士看过说是女婴太过昌盛所导致的阴盛阳衰。
也个封建时代本就是重男轻女,这样的流言一传出去,生女婴的家族就被抵制。
当时队里规定每个家族只能有一名女婴,其余的都要被活活淹死在水缸里。
而我们家族有我和表姐两个女孩,父母为了保住我的命才带着我离开耶水村到了城里。
至于那晚邱神婆与大伯母说的话,我却一直参悟不透,邱神婆说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只说是时机未到。
言归正传,第二天洗澡,那些被鬼婴掐到的地方还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简直是触目惊心。
寻找爸妈我一直未曾放弃。
不知为何,每当村里有人看见我时总会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啊?是傅老太婆家孙女吧,唉,终究是命啊……”
奇奇怪怪的对话传进我耳中,什么纸新娘?他们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