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道:“救回来了,听说想要复读,爹娘死活不同意,现在家里还闹着呢。”
豆苗深有感触:“又是重男轻女的一家人。”
李超知道她想起了自己,毕竟当初她爹娘为了不让她上学,下跪学校领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李超意有所指:“我不重男轻女,男孩女孩都喜欢。”
豆苗望向他深情的双眼,心口骤然一疼。
上辈子,她们根本没有一儿半女!
那是她始终无法释怀的遗憾!
“雨停了,我该走了。”
李超急忙放下手里的活:“我送你吧,万一路上又下雨。”
“不用,你先忙吧。”说完,拎上自己的东西就走。
李超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但仍远远的跟在后面,默默护送她到村口。
何奈在豆苗各种药膳的滋补下,脚伤好的很快,几天后返回了海市,留下了小狼狗豆豆和几罐进口的婴儿奶粉以及刚刚流入中.国市场不久的纸尿裤。
豆苗默默在他好人卡上又添了一笔。
然后,开始了带娃、做家务、画设计图的日子。
这天,因为弟弟晚上有点闹,她睡得迟,醒的也比平常要晚,还没起床,就听到大门被拍的砰砰响,“豆苗,豆苗!”
豆苗急忙翻身下床,匆忙开门,“咋啦,小姑?”
“你考上大学啦!”小姑激动的抓住她胳膊摇晃,“你太厉害了!那啥通知书呢,给俺看看,长啥样!”
豆苗有点懵:“你咋知道的?”
“广播里喊的啊,大队书记在广播里喊你去大队部拿通知书,俺都听到了。”
哦,豆苗想起来了,这会的通讯还不像十几年后那么发达,一般信件是寄不到各人手上的,都是寄到大队部。
收到信,村长或者大队书记会在广播里喊某某有信,去大队部拿。
“俺刚起来,还没去拿。”
“那你快去。”小姑催促,“俺给你带豆包。”
“好,辛苦小姑了。”
豆苗不慌不忙的洗漱好,又喂豆包吃了奶,才在小姑的催促下去了大队部。
对于上辈子已经拿过一次的通知书,她并不怎么激动,一切在意料之中。
毕竟重生回来时高考已经结束,她稚嫩的蝴蝶翅膀不可能煽动已定的结果。
但等到了大队部,她还是装作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本村第二个考上大学的人,她不激动不正常。
大队书记对她十分热情,逮着她说了好一通话,最后才道,“你爷高兴坏了吧,俺广播停了十分钟没到,你爷就来帮你拿走了。”
“哎,对了,你咋又跑一趟,可是跟你爷走岔路了?”
“被俺爷拿走了?”
不知为啥,听到这句话,她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居然是赵芸通知书被卖的事情。
于是,顾不得和大队书记多寒暄,急忙往爷爷家跑。
爷爷是和小叔住在一起,当她跨进院子的时候,小婶正喜滋滋的提着一块肉和爷爷商量着怎么吃。
豆苗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抹笑容,“爷,小婶。”
小婶像防贼似的,把肉往身后一藏,摆出个晚娘脸,“你来干吗?”
“来找俺爷。”豆苗面对喝着小酒一脸惬意的爷爷,费了好大劲才能挤出笑容。
“爷,大队书记说您帮俺把录取通知书拿回来了,俺正好到这边有事,顺路带回去,就不用辛苦您再往俺家里跑一趟了。”
爷爷半眯着眼:“啥书?俺不知道。”
豆苗脸色一变,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是俺上大学的通知书,大队书记说你‘帮’俺拿回来了。”
“帮”这个字,她咬的重重的。
“哦,那个啊……”爷爷滋了一口老酒,满不在乎的道,“俺送人了,反正你又没办法上学,留着也浪费。”
“送谁了?”不好的预感成为现实,她最担心也最不愿去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婶想说啥,爷爷却抢她之前一步开口,“你小婶送她亲戚了。”
在豆苗爷爷的心里,把通知书送人而已,又不是钱,没啥大不了的。
所以说起话来理直气壮,没有一点心虚。
不仅是爷爷,就是小婶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豆苗却觉得有一把火在胸腔里燃烧。
自己辛辛苦苦十来年,甚至差点和父母反目才有机会读书考中的大学,就被他轻描淡写一句:送人了!
是,她是在纠结要不要再上大学,也十分有可能不去上,但这不是他问都不问自己一句就把通知书送人的理由!
她的东西,他没有资格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