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陈虞月真能一人应付,李修竹自不会插手。
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虽说有全唐诗宋词的内容和分析,那也需要等合适的时机,才能吟诗作赋出来。
在李修竹和陈虞月小声交流之际,周泰泽让那两名侍女下去了。倒是让好几名同样衣着暴露的舞女,上来表演。
现场众多文人雅士,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表演的舞女,个个好不快哉。
唯独李修竹低着头,吃起花糕之类的点心。
并非是他不想去看,而是陈虞月在一旁,近乎用杀人的目光盯着他。
陈瑶儿也摇晃着李修竹的胳膊,嘀咕道:“姑父,你还是给瑶儿讲讲,你所说的箭术吧,什么如何发力,才能做到百发百中。”
李修竹无奈,反正看不成了,索性便和陈瑶儿讲解了,现代的箭术练习方式。
现场是有乐师在伴奏,因此李修竹和陈瑶儿之间的话,就相互能够听见。
待舞女表演完后,在大部人的恋恋不舍的目光之下,离开了这甲板上。
倒是让人诧异的是,乐师也停止了演奏。
可依旧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琵琶声,似乎从巨船外的江面上传来。
李修竹听到这琵琶声,心中一动,他有全唐诗宋词的全方面解析。因此,这道琵琶声,他能听出是《霓裳羽衣曲》。
听起来,是在那试着弹几下,像是在练习。
所以很快,琵琶声又消失不见。
其他人是听不出,这琵琶曲乃是《霓裳羽衣曲》。
在场有人不禁叹道:“若是秀姑娘来了,此次诗会倒也圆满。”
“仁贵兄就别妄想了,李修竹怎能请动秀姑娘。”
“对,秀姑娘我等不敢妄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时瞥向李修竹那里,带着几分讥笑。
南面区域李循珍旁边,是一名俊士,叫孙文斌。
他其实是李修竹的友人,准确说,在孙文斌没成为俊士之前,一直是李修竹的玩伴。
因为孙文斌家里很穷,读书的钱,也是李修竹提供的。
李修竹在都督府地位很低,却不代表,比平民百姓要穷。
当然,也只是和平民百姓略微好些,不过还是有能力供孙文斌读书的钱财。
只是等考到了俊士,孙文斌就跟白眼狼一样,羞与李修竹为伍。
这时候,孙文斌开口说道:“修竹兄乃是我好友,他的话你们听听就行。”
孙文斌说完后,又一副痛心疾首的看着李修竹,道:“修竹兄,你都入赘到陈家,为何还没有一个自我的认知?”
李修竹见孙文斌那副模样,心中冷笑,原主人真把这孙文斌当成兄弟,可考上俊士后,便对原主人忘恩负义。
现今来帮助李循珍参与此次诗会,显而易见,已投靠李循珍。
对孙文斌的话,李修竹故作一副惊讶,道:“文斌兄,你该不会我没请来秀姑娘?”
“不是么?”孙文斌冷笑。
李修竹又是一副叹气的样子:“文斌兄都不信我了,秀姑娘会出现的,只是你等不信。”
他能肯定,先前弹琵琶的正是秀姑娘。
李修竹猜测,是秀姑娘还没彻底把《霓裳羽衣曲》和《六幺》掌控好,才没有出现。
毕竟他交待过,送于秀姑娘的这两曲,将由秀姑娘来诗会弹奏,助助兴致。
孙文斌依旧冷笑一声:“修竹兄,要是秀姑娘真来了!这诗会我不参与,直接回洪州!”
这诗会的彩头奖励,其实挺让孙文斌心动的。
正是如此,他不信李修竹能请来秀姑娘,便放下狠话。
李修竹闻言,内心暗笑,简直天赐良机,毕竟《琵琶行》的开端,就是在浔阳江送别友人,再听到了琵琶声。
他表面上还是摇头叹息:“文斌兄,你我相识多年的友人,何必呢。”
孙文斌不屑的看了李修竹一眼,没再多言。
而周泰泽趁机起身,开口道:“此次诗会,若少了文斌兄多无趣。”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笑,纷纷望向李修竹,眼露玩味。
言下之意,孙文斌肯定是走不成,秀姑娘怎会过来。
像周泰泽、李循珍这等身份,都未能见一面。
何况是李修竹,还说让秀姑娘亲自过来,说得好像自己有多大面子一样。
众人想罢,顿时无味。
周泰泽接着道:“好了,既然是诗会,就开始第一轮。前两轮的主题,分别由刘进士和郑进士来定。”
伴随周泰泽的话落,他左侧的刘进士说道:“第一轮以秋天为主题作诗,一盏茶时间。”
古时说的一盏茶时间,大概是十五分钟。
刘进士说着,把桌上的漏壶开启,漏壶是由滴水计时,上面有一百刻。一刻差不多,便是十五分钟。
以秋天为主题的主题诗,符合当下的季节。
李修竹一瞬间,能想到很多关于秋天的诗。不过他看到旁边的陈虞月,挽起衣袖,纤纤玉手握着毛笔,沾染几分墨水,提笔就写。
这秋天为主题的诗,看来难不倒陈虞月。
李修竹也想看看,陈虞月作的诗,就没有所动作。
没过多久,孙文斌率先作出了诗,江州一方的王俊士,紧接其后。
两人的诗也引得,刘进士和郑进士的称赞。
周泰泽区域的那名秀才也很快作完诗,两位进士只是比较中肯。
最后才是陈虞月,她的诗也让两位进士,赞了一下。不过没孙文斌和王俊士的评价高,但比得过那名秀才。
众人还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陈虞月确实有几分本事。
而李修竹抚掌笑道:“我家娘子大才,看来不用我出马,我家娘子也能夺得此次诗会的最高彩头。”
这番话惹得其他人,报以鄙夷的目光。
连陈虞月都瞪了眼李修竹,她自己都没把握,还在这说风凉话。
此时,一盏茶时间已 到。
其他秀才也都可以作诗,让两位进士评价。
但四个区域为首之人,是水平最高的,基本上评价为首之人即可。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周泰泽那区域的另外几人,作的诗都比不过陈虞月的。
因此,周泰泽那区域的几人,则要受到惩罚,喝一杯烈酒。
周泰泽是举办此次诗会的,而两位进士是老师,不用喝。
所以那名秀才还有另外几人,都喝下了一杯烈酒。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那几人喝完后,一个个面色通红,昏昏欲倒,醉的不行。更有之,不断呕吐。
喝一杯就这样,别说喝一壶了!不会喝酒的,怕是会直接出人命!
李修竹知道这种烈酒最高不会超过四十度,因为超过四十度就要蒸馏,而蒸馏技术最早是在元代。
所以他李修竹怀疑,这所谓的烈酒,应该是掺和了其他东西。
倒是周泰泽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这一方区域的,喝着这烈酒。
他反而轻笑道:“我请来的这名秀才,很多人都听说过吧,号称酒诗人!越是烈的酒,喝完之后,吟诗作赋就越厉害!”
这番话,让其他三方区域的,都神情凝重。
被周泰泽这么一说,都恍然,难怪周泰泽这么淡定。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酒诗人,喝完酒后更有才气。
特别是陈虞月,她皱着秀眉。一旦她若作不出诗或者作出的诗垫底,就会连累到李修竹、陈瑶儿喝这烈酒,瞬间压力徒增。
李修竹能感受到陈虞月的压力,他低声道:“娘子没事,还有夫君。”
陈虞月稍稍安心,却又暗自摇头。
李修竹这一天的表现,已经颠覆她对李修竹的看法,不过吟诗作赋,也得讲究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