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一眨眼,三天时间便已流逝。
临安城到处都是王家的小彩旗。
那些彩旗上写着各种诗句,在临安城飘扬。
“合匹与郎去,谁解断粗疏。”
“画罗织扇总如云,细草如泥簇叠裙。”
“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吴刀剪彩缝舞衣,明妆丽服夺春晖。”
……
每一句词,都让临安的才子们驻足观望,不断推敲。
张瀚文与李书田二人坐在街边茶馆,看着头顶的彩旗,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了。
“张兄,你觉得这些句子真的是王不仕写得么?”李书田坐在一旁,脸色异常难看。
张瀚文苦笑着摇头:“若是贵人说是,那就是了!”
“张兄说的有礼!”李书田也是一声苦笑,“不过张兄可知,王家所有布行已经将布价降低五成!如今整个临安都在疯抢呢!”
“哦?还有这事?李兄,事不宜迟,赶紧回家,我们去扫荡王家布行!”张瀚文听着,眼神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书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张兄,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张瀚文笑了笑:“我前两日刚打探来的消息。”
“半月前,张大小姐去了一趟乡下,与王家谈论王商代表的事情,只不过压价太低,王家没有同意。”
“如今,临安一大半布行都在你我两家手中,王家怕是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吧!”
李书田听罢,默默点头:“张兄言之有理!”
“所以,李兄还是赶紧去抢吧,若是临安的百姓全部都去王家买,将来一两个月,怕是没有人会再来我们家买布了!”
“还不如趁机垄断,将来临安的布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说罢,张瀚文赶紧离开,李书田也紧跟身后,顶着满天彩旗朝着王家布行而去。
这一次,王不仕利用彩旗为王家造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甚至这次的事情已经开始在苏北逐渐流传。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些优美的诗句到底出自谁人之手!
望江书院。
庄老正在与一位白发老人下棋,张倚兰则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观望。
“庄兄,临安如今真是了不得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多才子!”白发老人捻起一颗棋子缓缓落下。
“秦兄此言差矣,这些诗句很可能出自一人之手!”庄老也跟着落下一颗棋子。
“哦?一个人所做?这怎么可能!”秦老明显有些不相信。
“天下之大,有什么是不能信的呢?”庄老再落一子。
“嘶~不知是哪位才子?”秦老试探着问道。
“秦兄若是不介意,便在我这望江书院多住些日子,那小子估计快来了。”庄老伸了个懒腰,笑了起来,“秦兄,你又输了,拿钱吧!”
那秦老低头看了一眼棋盘,脸色逐渐黑了下来,将那个所谓的临安才子抛之脑后。
“再来一局!一起结!”
王家大院。
王不仕带着几坛好酒,以及管家老何出门,一路直奔望江书院。
只是走到半途,王不仕有些不放心,又让老何拐去布行一趟。
刚到布行,王不仕便看到了张李两家家主带着张瀚文和李书田在扫荡。
“呦,这不是王公子么?”李书田首先发现了王不仕。
“王公子最近可算是办了件好事,直接降价五成,现在整个临安的百姓都在夸王家呢!”
见王不仕不说话,李书田再次开口嘲讽。
“哦,对了,百姓都说王公子是临安大善人呢!”张瀚文也跟着笑了起来,十分得意。
“二位公子所言极是,不过在我看来,二位公子也是王家的善人!”
说罢,放下车帘,王不仕便让老何直奔望江书院,不再理会几人。
望江书院。
两个老头快要打起来了。
“老秦,输了就要给钱,可不能耍赖啊!”
“耍赖?我会耍赖?明明是你老庄耍赖!否则为何连下十几盘,都是你赢!”
“我呸!你技不如人还不承认!”
……
一旁,张倚兰扶额,有些想哭。
刚才那两位高深的学士呢?
去哪儿了?
正这时,冷月走了过来。
“庄老爷,小姐,王不仕求见!”
庄老不由看向张倚兰,张倚兰赶紧低头。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紧张。
“老秦,今天你算是有口福了!”
庄老哈哈一笑,转过头去,然而秦老已经不知去处。
“这老家伙!唉,算了,先让他进来!”
……
片刻,王不仕抱着一个盒子,带着老何走了进来。
至于老何,则是抱着两坛酒。
“见过庄老,见过小姐!”
王不仕将盒子放在桌上,轻施一礼,万分得体。
“这望江书院就是自己家,不必多礼,快坐!”庄老大笑着招呼道。
张倚兰则在一旁默默地收拾棋盘,没有搭话。
“庄老,给您看个好东西!”落座之后,王不仕赶紧打开了盒子。
盒中有一大红琉璃瓶,轻轻晃动,里面还有液体晃荡的声音。
“这是酒?”
“没错,此乃新酿!”王不仕一边说话,一边取下瓶盖,形如酒盅,“这是我专门为这款酒打造的酒杯。”
庄老闭着眼睛使劲一嗅,笑了起来。
很明显,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酒杯上。
“这酒比上次的还要好,竟有股桂花香。”
“尝尝?”王不仕笑道。
“尝尝!”
再次取出两个酒杯,放在桌上,王不仕亲自倒酒。
三杯酒满,庄老急不可待地端起酒杯,提鼻一闻,随后浅尝一口,回味无穷。
“此酒如何?”王不仕试探着问道。
“秦国……不!”
庄老咂吧一下嘴,感觉说得太过保守。
“此酒,当是天下一绝!”
随后又从王不仕手中接过酒瓶,给自己再次满上一杯。
“小友,你这次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喝酒吧?”庄老眯着眼睛说道,似乎还沉浸在美酒当中。
王不仕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老朽懂了,倚兰那幅字你可还带着?”
张倚兰赶紧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放在桌上:“在这。”
王不仕低头一看,不由睁大双眼。
三个小篆所写的“望江楼”赫然纸上!
“庄老,这是……”
王不仕挠了挠头!
庄老依旧自顾自地喝着王家新酿。
“前两日,我让倚兰去瓷器坊打造一对琉璃杯,结果在角落里看到了你这个瓶子。这一问才知,原来是小友命瓷器坊打造的。”
“我只是随意猜测,小友打造此物也许是用来盛酒,又觉得少些什么,所以便……现在看来倒是相得益彰!”
庄老顿了顿,再次笑了起来。
只是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老何身边的那两坛酒。
王不仕微微一笑,心中不由震惊。
这个庄老果真不简单,不仅提前猜出了他的心思,甚至还将话说的如此圆满。
“谢过庄老!”王不仕深施一礼。
随后二人便喝了起来。
张倚兰也让下人送来几碟小菜,众人畅谈甚欢。
“小友,你跟老朽说实话,临安城那些小彩旗上的诗是不是你写的?”
“这个……”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反正老朽是看过了,那些句子一般人写不出来。”
“嘶……”
“哈哈哈,懂了,懂了,谦虚嘛!”
庄老哈哈大笑。
……
“你说什么?这个世上还有让粮食翻倍的办法?”
“只是设想!”
“那到底有没有?”
“按理,能有!”
“嘶~”
……
“小友,你这酒可有名字?”
“还未曾取名,不如庄老赐名如何?”王不仕抓住机会,赶紧开口。
“不行了!”庄老站起身来,连连叹气,似乎有什么心事,“老朽真是爱莫能助啊!”
“庄老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王不仕试探问道。
“还不是因为上次望江楼一聚,老朽每天都在想那首词该怎么填,如今才思枯竭,实在是想不到好名字了!”
这……
王不仕嘴角抽了一下。
这老家伙是想骗词吧!
不过想到酿酒大业,王不仕笑眯眯地抬起头来。
“庄老真是会找机会,方才来的路上,我这被夜风一吹,脑疾隐有发作,正好来了灵感!”
“今日,倚兰小姐也在,我就趁机把剩下的半阙词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