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轻易放过夏昭阳,她的三年的牢狱之灾对他来说算什么?夏昭阳现在不还是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她又有了新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工作,为什么她可以完好如初,而他只能活在怨恨里。
这三年来,在时而狂风暴雨的夜里,他总会梦到逝去的母亲,梦到她那张满含悲伤的脸庞,梦到她是如何绝望的放弃治疗,他知道自己再也触摸不到那温暖的手掌,心就撕裂般的疼。
每回梦醒,他的身上都会被冷汗湿透,对夏昭阳的恨意也就更加强烈。
时瑾年不仅想起了死去的母亲,还想起了在病床上躺着的父亲,他的眼睛变得猩红,握住夏昭阳的脖子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被掐住喉咙的夏昭阳无声的张着嘴,她用力拍打着男人的手,最后呼吸困难,熟悉的感觉带着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时……”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敢下狠手,要掐死她。
她眼眶里迟迟不肯落下的泪仿佛没了支点,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感受到力气散失,她意识逐渐恍惚。
在昏倒的那一刻,夏昭阳脑海闪过许多画面,这窒息的感觉让她回忆起当年时瑾年把她按在水里的场景。
这一直是她的噩梦,她心里恐惧的开端。
感受到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突然没了力气,时瑾年恢复理智,定了定神,看到面前的女人已经阖上了眼睛。
他的手顿时松开,脸上因为愤怒而流下了一滴汗,胸口因为惊恐而剧烈起伏着。
没了支撑的夏昭阳,身子一软,摔在了时瑾年的怀里。
时瑾年无措的看着倒在怀里,脸色苍白的女人,心一下就慌了。
“夏昭阳?”
“夏昭阳,你醒醒……”
……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病房里只有她一人,安静的可怕。
她怎么会在这……她以为自己已经被掐死了。
夏昭阳再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和吊瓶后,心里就涌上了一股复杂情绪。
在时瑾年掐她的时候,她萌生出了死亡的念头,如果她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忍受他的折磨了,但一转念又想到了生病的母亲,她又不忍心放她一人在这世上,还是断了这个念想。
病房的门被打开,白梓风缓步而来,发现夏昭阳已经醒了,并柔声问道:“觉得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夏昭阳抬了抬手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脖子也有些疼,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不适。
“还好。”不知道是不是疲惫导致,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人窒息之后,四肢无力是正常反应,而脖子的疼痛基本就是皮肉伤。
她没想到时瑾年就这么恨她,恨到要亲手杀了她。
想到这,夏昭阳突然很想冷笑。
是啊,不狠就不是他了。
“白医生,是你……”她没有再说下去。
白梓风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时瑾年。”
“现在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送你来的时候,用西装遮住了你的脸。”
夏昭阳微愣,她以为时瑾年会任凭她昏倒在地,自生自灭,没想到反救她不成,还护住了她的脸面。
还是不要想太多,时瑾年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自找麻烦,他若真的在医院掐死自己,他必定脱不了干系。
没错,一定是这样,绝对不能因为这点就轻易的原谅他。
白梓风走到门口,把门反锁,抽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他看向夏昭阳的神情严肃,“现在这里就你和我了,跟我说说,你和时瑾年什么关系?”
一提到时瑾年,夏昭阳就有些疲惫,她正了头,呆呆的望向天花板,“我和他什么关系……”
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仇人关系吧。”
白梓风听到夏昭阳如此描述她和时瑾年之间的关系,眼眸暗了几分,眉毛紧蹙,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抬眼问:“就是他,把你送进了监狱?”
望着天花板的眼眸微动,夏昭阳闷闷的“嗯”了声。
“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不肯放过你啊。”白梓风叹气,无奈的摇着头。
明明夏昭阳已经付出了代价,青春和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她都失去了。
“他说,他不会放过我的。”
时瑾年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对他而言,她夏昭阳就是伤害他父母的罪人,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昭阳,你只要记住,我们是朋友。”白梓风端坐在床边,非常诚恳的说,“无论如何,我都会无条件的信任你,帮助你。”
夏昭阳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染上了些许湿润,她感激开口:“谢谢你。”
白梓风对她真的很好,他从来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质疑她、轻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