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趁芸芸熟睡之后,我给老宋去了电话,只说要找周奇那孙子有事。
在这小小的县城里,没有他打听不到和摆不平的事情。
在得到回复“只要不搞出人命,随你”的答复后,我扣了顶鸭舌帽,悄悄摸出了铺子,踩着单车来到了县里最大的娱乐中心——欢乐城。
与寂静的居民区不同,凌晨三点的欢乐城依然灯火通明,音乐震天。
听老宋说周奇今晚会在这里宴请某人,所以我只说是赴宴的,便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顶楼的vip包房。
“胡少爷,喝!我周奇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好使!走哪报我的名字,包你玩的尽兴!”
隔着房门,周奇那独有的沙哑尖锐的声音便钻入了我的耳朵。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的恭维声和莺声燕语。
加上包间的规模大小,算起来里边最少不下二十个人。
我虽然善于打架,但还没有把握能在二十个人的屋子里制服周奇并且全身而退。
正在踌躇的时候,沙哑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把胡少爷陪好了,我去放放水,回来继续喝,喝完还有节目!”
简直是老天帮忙,我转身进了卫生间,藏在隔间中。
不多时,周奇哼着小曲走了进来,没有丝毫防备地开始放水。
机不可失,我轻轻推开门板,从袖口顺出一根钢管,缓缓走到他的身后,对着他的小腿便是一下重击。
只听“嗷”的一声,周奇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半个身子砸进了小便池里。
好在都是他自己刚撒出来的,应该也不陌生。
“卧槽!谁他妈……咕噜咕噜……”
不等他骂完,我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狠狠按在便池里,随后拖进了隔间中,反锁了门板。
本就被我打的浑身是伤,再加上不知喝了多少马尿,周奇毫无反抗能力。
直到扶着水箱干呕了好几口后,才摇晃着转过身来,强撑着身子盘起了道:“兄弟哪里的?和我周奇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说清楚。”
我将鸭舌帽抬了抬,一脸阴笑地看着他。
“卧槽!怎么又是你这个臭纹……”看清楚是我以后,周奇刚要开骂,明晃晃的钢管已顶住了他的脑门。
不到一天的时间被我打了两次,显然他也是怕了。
却仍是故作镇定:“哥们,为了个娘们至不至于?再说我不都把她让给你了么?”
我懒得和他废话,只是掏出手机晃了晃。
他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说那个视频?那我不是被你打了心里有气想找回场子么?你不喜欢我就删了,咱文明人别动家伙,大不了我赔你点精神损失费。”
删了?说的倒是轻巧。
我冷笑道:“你不是爱录视频么,来,再录一个。”
就在这时,隔间外传来了一阵踉跄地脚步声,周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我知道这一层今天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如果让他叫出声我很难走的出去。
就在周奇张嘴想要喊人的一瞬间,我手中钢管递出,直接插进了他的嘴里,顶着喉咙将他死死怼在墙上。
“呕!”
骤然间的异物插入,周奇本能的干呕了起来,连带着肚子里的酒菜全部带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门外的人嘀咕了一句“不能喝别装比”,又踉跄着离开了。
外援无望,周奇只得按我的吩咐录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他坐在遍布呕吐物的隔间里,将试图以金钱收买芸芸不成,又诬陷我俩有苟且之事的经过说了个一清二楚,最后还保证不会再骚扰我和芸芸。
随后在我的监督下发到了我的班级群里,瞬间又激起了一阵热烈的讨论。
不过我看都没看,若不是为了芸芸的名声,我都不愿脏了自己的手。
达到了目的,我也懒得再做停留,压低了帽檐走了出去。
可刚出卫生间,一个从没见过的黄毛少年站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看你爹看。”
连续两晚没睡个完整觉,我的心情十分糟糕。
可少年非但不恼,反而走近了两步:“哥们你很厉害啊,据我所知那个周奇在你们县里可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啊。”
我心说地头蛇个屁,充其量是个狐假虎威的蠢货。
可我不愿和他掰扯,尤其那一口夹杂着方言的省城口音,想来就是包间里那个什么胡公子,和周奇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不过对方却是个自来熟,丝毫不在意我的冷漠,伸出右手嬉皮笑脸道:“我叫胡为,胡作非为的胡为,你住哪?我有空找你去玩。”
我心想莫不是个傻子吧,刚要绕过他下楼,眼角却瞥到了他手臂上的纹身。
那是一条龙尾,尾巴尖刚好点在手腕与手掌的交界处,沿着手臂蜿蜒而上,钻入袖口消失不见。
虽说在身上描龙画凤的人我见得多了,但是让我不解的是,胡公子龙尾上的鳞片与传统龙纹身的平整光滑不同。
反而片片翘起,隐隐有血光浮现,似乎正在剥落……
猛然间我想起了当年九爷的惨状,那时他身上的龙鳞也和最初纹身时相去甚远。
我犹豫了一下,抬头盯着胡公子的脸看了几秒。
五官端正,天庭饱满,眼神清澈毫无污浊之气,不由得心生几分好感,只是头上的黄毛略显轻浮了些。
我跟着爷爷学过一些相术,说不上精通,但也对他不再厌恶。
“陆言,纹身师,有事可以来找我。”
留下一句话,我便下了楼,踩着单车回了铺子,抱着芸芸酣然入睡。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芸芸早已起床去工作了,桌子上留了尚且温热的豆浆和油条,还有一张印着口红印的纸条。
上边只写了四个字——爱你,谢谢!
看来她已经看过班级群,得知自己沉冤昭雪,猜到一定是我的功劳。
我正一边傻笑着一边往嘴里塞着油条,老宋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喂,一大早干毛……”
“废话,小年轻春宵一刻不知道疲倦,老哥哥我都懂!”老宋笑得暧昧,随即严肃了起来,“不过该做的正事还得做,赶紧收拾收拾,我带着主顾马上要到了。”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欠着人家一百万呢,也就是说我得给老宋打工还债。
只是没想到,第一单生意来的这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