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珠?什么样的念珠?”
“都是些白色旧旧的石头吧,难看的很,我也不懂,他跟我说过一次,嘎巴什么的,我也没在意。”林薇薇刚刚完成驱邪,头脑不是十分清楚。
但是我却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
嘎巴拉,西藏密宗专门用人骨制成的手串或者念珠,是可以通死生之大,明阴阳之道的法器。
通常这种人骨念珠是用圆寂的喇嘛高僧的遗骨,经过十数年的手工打磨,辅以密宗秘法淬炼,得来极其不易,非大能者不能为之。
如果真的是嘎巴拉,那就太棘手了……
“嘀嘀!”
两声短平快的喇叭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一辆黑色suv停在了店门外的马路旁,闪了两下灯,似乎颇不耐烦。
这是我和老宋约好的,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得把主顾安全送回家中,这单生意才算完成。
一条龙服务,至尊体验,这是老宋立足的根本。
不过林薇薇安全了,我现在却陷入了麻烦中,小鬼不解决,我定会遭到报复。
“带我去找你的金主,马上。”
要解决这件事情,我必须亲自见到这串嘎巴拉。
林薇薇翻了个白眼,似乎对“金主”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但也没说什么。
念叨着“我们是真爱,你不懂的”跳下纹身床,炫耀般地扭着腰身当先走了出去。
我不禁感叹,与芸芸的活力稚嫩不同,三十岁的女人果然更加的风情万种,那小腰扭得,啧啧。
不过时间紧迫,我也顾不上感叹,锁了铺子跟了上去。
司机也没废话,在林薇薇的指引下很快就把我们送到了县城里唯一的四星级酒店。
按照她的说法,那金主在这有一套长租的房间,以供二人私会。
路上我曾在脑海中脑补出无数种金主的模样,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是大腹便便还是聪明谢顶,总之应该是个油腻男人。
可当那个高大帅气彬彬有礼的男人向我伸出手掌时,我还是震惊到了。
“陆先生是吧?宋先生跟我说这次多亏了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我是沈飞鸿。”
要不说人与人相交第一印象极其重要。
沈飞鸿的面相,天仓平满无杂纹,浓眉直鼻厚嘴唇。
这样面相的人,聚财能力和交际能力都极强,也就是俗话说的智商情商双高。
唯独这眼角深刻的鱼尾纹,暴露了他在情感上永不会专一的缺点,这种人见一个爱一个,出轨劈腿如吃喝般随意。
我甚至可以断定,他不止养了林薇薇这一个金丝雀。
寒暄落座,我刻意支开了林薇薇,因为她身上杀心观音的存在,那小鬼绝对不敢露面。
林薇薇开始不愿,但沈飞鸿只一个眼神,她便嘟着嘴,乖乖去了卧室。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沈飞鸿两人,他跟我说着商场趣事,我与他聊着阴阳八卦,不多时便熟稔了起来。
见时机成熟,我才说出此行的来意,想要借他手上的嘎巴拉一观。
闻言,沈飞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我与老弟说了这么多赚钱的门路没见你心动,原来是瞄准了这个宝贝,果然阴行中人与我这种凡夫俗子的关注点完全不同!”
说着爽快地摘下盘在手腕上的念珠,郑重又仔细地摆在了茶几上,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也不推辞,将台灯拉近了一些,仔细观瞧了起来。
“陆先生,这可是我爱人从活佛高僧那里求来的,据说供养了八年,每一颗念珠都是手工打造,混元精纯,无半分差别。”
“更神奇的是自从我戴上它,诸事皆顺,接连谈成了几笔大买卖,这两年就连感冒都没曾生过一次,密宗的法器,当真是强大啊,就连那事儿也像回到了二十岁……”
沈飞鸿在我身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嘎巴拉的好处,我只是敷衍地回应着。
因为此时,我的眉心如火烧一般难受。
而且越靠近,就越炙热。
我知道,是我体内的阴气与这串嘎巴拉产生了共鸣,那小鬼果然藏身在这里!
“你数过你的念珠有多少颗么?”我冷不妨出言问道。
沈飞鸿被我问的一懵,疑惑道:“一般不都是一百零八颗么,代表人的百八烦恼,无外乎贪、痴、嗔、慢、疑,我虽是商人,但这些基本的东西还是了解的。”
回身坐到了沙发上,我揉着酸痛的眉心,让他数数自己的念珠。
沈飞鸿虽然不解,但出于对我的信任,赶忙拿起那串嘎巴拉,对着灯光数了起来。
“1 、2……97、98、99?”
“咦?1、2……99!”
“没道理啊!我再数一次。”
“不用数了,”我闭着眼睛,幽幽道:“你数多少次都是99颗,你知道为什么么?”
沈飞鸿摇了摇头。
我猛地坐起身子,直直盯向他的眼睛,冷冷开口。
“因为婴儿有305块骨头,而成年人只有206块,多出来那99块,便是你的嘎巴拉!”
我曾经在杂志上看过,新生儿因为骨骼发育不完全,会生出很多的“副骨”和“子骨”,这些多出来的骨骼会随着生长融合到一起,最终变成206块。
有人利用沈飞鸿那早夭的儿子,精选了99块多余的骸骨,打磨淬炼供奉成了这串颇具法力嘎巴拉,为的就是让这婴孩的阴魂搜寻并猎杀自己的仇人!
“可是……”沈飞鸿不敢置信的瞪着手中的念珠,“不应该是高僧的骨头吗?怎么会是婴儿的骨头?”
“嘎巴拉是法器,即便不是高僧的骨头,也会有一定的法力,更何况被供奉了八年,只是……”我卖了个关子。
“只是什么?”
我眯着眼,“婴儿骨更大的作用在于报仇!”
“什么?!”
沈飞鸿一惊,手一抖,嘎巴拉掉落在地。
争辩道:“可……可它从没有伤害过我,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他……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我叹了口气,不知该不该将林薇薇所做之事和盘托出。
我是个阴阳绣师,走的是阴路,办的是阴差。
不是警察更不是法官,没有任何立场去参与别人的家事。
可我仍是低估了沈飞鸿的智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