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刚刚明明已经断了气的人,就这样冷不丁地坐起来,众人都是一惊。
珠儿更是见了鬼似的,脸色惨白,一双眼紧紧盯在花芊月脸上,“你,你不是死了吗?”
方才明明亲自探过,她确实没有呼吸了。
怎么会……
“怎么,让你失望了吗?”
花芊月看向珠儿,声音温柔,语气却是冷的像冰。
听她说话,珠儿知道她竟然没死成,后背忍不住惊出了几层冷汗。
她收了十三姨太亲自送来的一根金条,答应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花芊月人间消失。
如今事情办砸了,她也在劫难逃。
惹恼十三姨太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珠儿看了柱子一眼,心虚得厉害,“柱子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柱子瞟了眼昏迷不醒的余秀凤,眼里闪过一抹狠厉,抖出麻绳,喝道:“春生!去,绑上!”
花芊月刚才起得太急,扯到了伤口。
本就身体虚弱的她,在剧痛的折磨下,看上去似乎毫无威慑之力。
春生被柱子吼得一激灵。
看着手里凭白多出来的一团绳索,双腿都有些发软。
“柱子哥,这……”
“别废话,快点!”
“可——”
“再废话,连你一起捆了扔乱葬岗喂狗!动作快点儿!”
呵,好大的胆子!
花芊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一个下贱的小奴才,也敢这样公然虐主了吗?!
“你敢?!”
花芊月深吸一口气,尽管很用力,但发出来的声音依旧中气不足。
“敢不敢的,您这不就知道了吗?”
柱子说着一把夺过春生手里的绳索就向花芊月走来。
“可,可她还没死呢!”春生压着嗓门小声道。
“没死?春生你说什么胡话呢?刀都捅进心窝子了怎么可能没死呢?!对吧,花芊月?”
柱子说着话,看向花芊月,脸上露出一抹邪恶。
畜生!
花芊月心里一阵抽搐。
竟敢直呼主人名讳,看来这狗东西还真有几分狗胆。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死第二次。
此刻要能有把刀就好了……
花芊月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盘算着,结果下一秒手里就突兀地出现了一把刀。
硬邦邦的触感,让她心下一阵欢喜。
顾不得激动,花芊月赶忙转动手腕将刀藏进衣袖里。
柱子抖开麻绳,就像花芊月逼来。
春生本就胆小怕事,见状当下俩腿一软就要跪下。
被花芊月拽着胳膊生生扯住,膝盖才没挨着地面。
“春生,你这是干什么呢?一条疯狗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大,大小姐!我——”
“呸!这身衣服,就是穿在猪狗身上,那也是大户人家的派头。离了花家她算哪门子大小姐?!记住,花府的小姐只有一位,那就是芊茉小姐!”
柱子一团唾沫吐在地上,溅起的唾沫星子卷着尘土沾在了花芊月的裙摆上。
花芊月心里一冷,还嫡女呢,被一个下贱的狗奴才欺负成这样,真不知原主这花家大小姐是怎么当的。
但索性现在是她占据了这具身体。
嘴角轻扬,衣袖一抖,藏在衣袖里的刀就被花芊月稳稳地握在了手里。
前世和腹黑哥哥对决时,她没少长本事。
就柱子这样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十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别看她现在体力不支,对付区区一个草莽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花芊月盯着柱子的脚步,卡着点准备出击时,突然而归的济隆生见状一声惊呼爆冲了过来。
展开双臂,像母鸡护崽似的把花芊月挡在身后,冲着柱子怒道:“你这个坏人,不许你欺负我娘子!”
别说,就济隆生这身板,往前面一挡,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上辈子除了被遗弃,就是被残害,花芊月二十余年的人生中,根本就没体会过被保护的滋味。
然而,刚穿过来,就狠狠的体会了几回。
心下暖流肆意。
就连身体上的疼痛,似乎也清减了几分。
“隆生乖,到我身后去!”
余秀凤已经遭殃了,花芊月不想再让无辜的济隆生也跟着受牵连,抬手就要把人往身后扯。
却已经晚了。
“哟!这不是那桑榆槐柳四镇都出了名的傻子吗?怎么,你心疼了?你心疼那你替她挨打呀!”
说着,柱子抬起巴掌把济隆生露在面具外面的腮帮子拍的啪啪直响。
那响声像针一样扎进花芊月的心里。
“够了!”
花芊月怒道。
眼里的清冷,让柱子有一瞬间的愣神。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一个将死之人,还不足为惧。
“既如此,那就请二位一同上路吧!”
柱子说着,麻绳一甩,就要将二人绑上。
花芊月眼里露出一抹狠厉,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俯身探出飞来的绳外。
几道残影划过。
柱子就被她死死地踩在了脚下。
而她冰冷的刀刃也居高临下的抵住了柱子的咽喉。
众人见状,一阵惊诧。
柱子更是慌得一批,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斗大的汗珠子,暴雨似的滚个不停。
很快就浸湿了衣衫。
“大,大小姐饶命!”
“大小姐?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花芊茉!”
花芊月眼神一冷,手里的刀就要向下刺去。
冰冷的触感吓得柱子浑身一阵哆嗦,尖着嗓子就开始哭喊求饶。
“啊!!!饶命啊!大小姐饶命!是小的鬼迷心窍说了瞎话!还请大小姐开恩,饶小的一命啊!”
饶命?!
方才不是还很嚣张吗?怎的此刻就怂了?
花芊月最讨厌这种纸老虎,脚下一发力,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番。
济隆生就拍着两只手蹦了过来,“娘子你好厉害哟!他是坏人,打他!”
花芊月眉眼一弯,从柱子身上移脚下来,“要不你来惩罚他,如何?!”
这具身体才被该死的丫鬟刺了致命的一刀,她也实在是虚乏无力,不如就让济隆生代劳吧。
再者,自己无故牵连了余秀凤,心里本就过意不去,如此一来,也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弥补。
“好啊好啊!”
济隆生欢呼着就朝柱子的脸上甩了几个大巴掌,“叫你欺负我娘子!叫你绑了我们去喂狗!你这个坏人!”
那声音,啪啪啪的,格外清脆。
花芊月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打累了济隆生就骑马一样的把柱子骑在胯下。
还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屁股一颠一颠的,嘴里喊着“驾!驾!驾!”
壮硕的大身板颠的柱子肠子都要挤出来了。
“济爷!爷,求您胯下留情,饶小的一条狗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您,您快下来吧!”
柱子疼得脸都扭曲了。
济隆生玩儿的正嗨。
花芊月浅浅一笑,不做理会,任由济隆生孩子似的胡折腾。
瞪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春生和珠儿二人,转身要去检查余秀凤的伤势。
只是她刚转身,背后就有一股劲风突然而起,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袭来。
花芊月无比厌烦的皱了皱眉头。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