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转过身去,见只是一独眼老妪,这才舒了口气,擦去额上的冷汗:“老人家,是你叫我啊!”
那老妪先是眯着眼打量了窦安青一番,啧啧道:“我看姑娘你骨骼清奇,上山莫不是也来寻龙骨的?”
“龙骨?”
啥玩意,莫不是传说中能治百病的稀有药材?这不是书上虚构的吗!
窦安青有些警惕的摇摇头,天色已晚,且眼前这妇人年事已高,怎会独自来卧龙山寻什么龙骨?
且这老妪……手中还推着一盛放枯草的木车,这也太奇怪了。
难保她不会是那黑龙寨使出来的探子,言多必失,还是尽快进山才是!
“老人家,我并非来寻龙骨的,上山挖药罢了!”
“挖药?”那老妪眉心微皱,好似在质疑。
“这卧龙山上有味特殊药材,罂笋,唯有在夜间才能寻着。”窦安青随口扯了个药名,这才挥别了那老妪匆匆进山了。
走了一段路后,窦安青还回头望了望,发现那老妪已经不见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顺着有些昏暗的月光,窦安青四处张望,可走了许久,都没找到押运官银的车辄。
难不成,这卧龙山的山匪还真的会反侦察,这么快就除掉了车辄?
窦安青脑海中忽而浮现方才那老妪的身影,滚轮木车……那老妪难道就是来除车辄之人?
方才只顾着赶路,窦安青没留心看那车中枯草,细细一回想,才发觉那是鼠尾草!
鼠尾草有遮盖气味儿的功效,那老妪要这草做什么?
窦安青没留神脚下的石头,差点被绊趴下,这一摔,她忽而闻到了地上的泥土有股子特殊的味道。
且周遭还散落着不少鼠尾草,因为卧龙山原本的枯枝败叶杂糅在一起,所以不留心根本就发现不了。
捻起一小撮土,窦安青嗅了嗅,是蜡封!
押运官银的车上,都会有蜡封封条,该是山匪抢夺官银之后,求财心切,开了银箱,才导致这蜡封脱落。
如此看来,黑龙寨该是有‘智囊’在的,否则也不会想到用鼠尾草来遮盖蜡封的气味儿。
方才那老妪,应该就是黑龙寨的山匪无疑了!
卧龙山东头,有处颇为隐蔽的洞口,拨开洞口处荆棘,往里走些,就是黑龙寨老巢。
抢了官银之后,黑龙寨匪徒故意没有回寨,谅那些无能之辈也不敢追上来。
等到他们被打退回山下之后,匪徒才原路返回,将官银运回寨中。
此时,已经返回黑龙寨的老妪,取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真容。
“老大,没发现什么异常,除了有个上山找药材的妇人,长相奇丑。消息……也许不实。”
坐在虎皮椅上的男人,一道恐怖的疤痕蜿蜒在他右脸之上,手中正擦着他的弯刀。
“消息不实?”
刀疤脸冷笑:“不论实与不实,都不能放松警惕,这批官银若能成功出山,我黑龙寨就此发达。改日换了脸面,也再不用整日过刀尖舔血的生活!”
黑龙寨打从抢了官银开始,就一直关注着山下的动静,今日才得到消息称,府衙已经派人准备上山了。
山下有黑龙寨隐藏已久的探子,一直为山上山下传消息,为保证其安全,无人见过其真容,那龙骨就是和探子相接的暗号!
独眼龙逢人就会问,可等了一天,山下的探子也没出现。
“大哥,会不会我们太敏感了?这么多年,哪一笔买卖是咱们失过手的?那县令……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找人上山啊!”
刀疤脸瞪了他一眼:“爷是怎么教你的!但凡有一点差错,整个黑龙寨性命不保!且今日抢的数目非同寻常,可是十万两!”
“大哥……”
“嘘!”
刀疤脸忽而坐直了身子从虎皮椅上下来:“你上山时,可有留意身后人!有脚步声?”
独眼龙警觉,迅速走到洞口处,发现只是一只野兔。
“大哥,没人,野兔而已……”
等到他回洞中之后,窦安青才从一侧的大石头后露出了头,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