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家徒四壁,只剩桌上,有石头压着的一纸血书。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氏,这个身体的母亲。
窦安青瞳孔一震,来不及多思,立马搬了把凳子一脚踩上,直接将白绫解开。
唐氏往身后倒去,窦安青眼疾手快,一把环住她的腰,将人抱了下去,再放平在地上。
做了最基础的检查,生命体征已经微弱的几乎消失。
她不能死……
那一瞬间,一种信念的力量冲破窦安青的心房。
无论她是不是这个人的女儿,但这一刻,她不希望她死。
她立即展开心肺复苏,双手在她胸前按压,力量与速度都是无法媲美的专业。
额心开始慢慢流汗。
薄唇发白。
做心肺复苏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需要连续按压30分钟以上才能确认死者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死亡。
时间慢慢流逝,就当窦安青近乎绝望之时,唐氏终于慢慢睁开了眼,只是面容苍白。
唐氏的瞳孔倒映见了窦安青,顷刻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直接抱住了窦安青。好像天大的委屈都在这一个拥抱中的得以化解。
她松了一口气,心中那种喜悦,比她救过的任何一个病人都要高兴,“娘,你傻不傻!”
“幺儿,我们家完了。彻底完了……!”唐氏声音几乎崩溃,眼泪遏制不住的往下流。
记忆中的唐氏,是个非常霸道要强的女人,这是窦安青第一次见她哭。
“娘,你先别哭,我们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只有全部告诉我,我才有办法解决。”窦安青安慰道,顺着唐氏的肩膀轻轻安抚着她。
唐氏抽泣着,女儿的镇定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她也慢慢地从巨大的悲伤中,慢慢缓过神来。
她看向窦安青,擦去眼泪,“幺儿,你相信你爹吗?”
“当然。”窦安青毫不犹豫地回答。
听到这一句话,唐氏这么多天受到的委屈终于得到了一丝慰藉,她道:
“本来这些事我们也不应该同你说,怕连累到你,但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上个月,县里连续死了三个,这虽稀奇,但按理来说与你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好巧不巧,那死的三个人都和你爹有仇……”
唐氏娓娓道来,窦安青做了一个很好的听众。
她大致了解个清楚。
因为连续死了三个人在县内引起了巨大的社会不安,衙门为了速战速决,干脆审都不审直接把她爹窦大壮给抓了起来,只以他是三个人的仇人为由,硬逼着窦大壮画押,想要屈打成招。
但,窦大壮是个汉子,宁死不屈。
作为儿子的大哥、二哥,自然心急,于是买通衙门的里守卫进了大牢,却发现老爹被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场怒发冲冠。
两人出了监狱,自知走正常途径是没办法救出爹爹,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劫狱。
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立马被人抓了起来,一同被衙门的人关进大牢。
这一边刚丢了丈夫,现下又丢了两个儿子吗,唐氏几乎一夜白发。
为了救丈夫和儿子,她甚至变卖所有家当,凑出一份重礼,前去贿赂县令,那狗官口口声声答应,但收了钱又不办事,甚至看上了唐氏美貌,话里话外威胁,想让她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