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年年脱了戏服,寻找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衣服不见了,她记得她的衣服就放在这里凳子上,怎么拍了戏回来就没了?
稍微一想,墨年年明白了怎么回事。
剧组有个超大牌的女主,一身公主病,她出没的地方不允许有其他人的东西存在。
她的衣服多半是被剧组工作人员收起来了。
换衣的地方还算隐蔽,一般来说不会有其他人路过。
她将房间门拉了个缝,脑袋探了出去,“麻烦帮我问问我的衣服——”
墨年年话都没说完,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姜祜,她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姜祜整个人都僵住了,浑身僵硬的过分,他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凭借本能,他将衣服递给墨年年,“姐,你……你的衣服。”
姜祜伸手将衣服拿了进去,说了一声,谢了。
那一截手臂,白到反光,像是最上等的瓷器。
而且……
墨年年忘了,房间里有一面穿衣镜,从门缝能将里边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姜祜脑子里乱成一团,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
姜祜坐立难安,给墨年年发了个信息,谎称自己有事,先走了。
他快要疯了,真的。
墨年年在剧组待了四天,其实也就第一天的戏份难一点,后边都很轻松,又是啪啪打脸的剧,整场她都将别人按在地上摩擦。
导演对于墨年年拍出来的戏份很满意。
看看这技术,看看这力量,不用后期都能感受到那种绝对的压制,啧啧,真是太棒了。
导演大手一挥,直接在墨年年原本片酬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层。
墨年年也很满意,收拾收拾包袱,回家了。
可惜小孩不在家,没吃的。
墨年年点份外卖,刚吃两口,姜祜走了进来。
姜祜看见房间里的人影,浑身又是一僵,“姐……你回来了。”
“对啊,提前回来了,我饿了,想吃牛肉面。”墨年年眼巴巴的看着他。
剧组的盒饭味道是真的一般,她甚至觉得比辟谷丹还要难吃。
太想小孩的手艺了。
姜祜沉默的煮了面条,端在墨年年面前,墨年年开心的大快朵颐。
“姐……我有件事想问你。”
墨年年漫不经心,头都没抬的吃着面条,“嗯什么事?”
姜祜做的笔直,后背都在用力,“你一直在干这个?”
“你说武替,对啊。”
“那之前我问你要钱——”姜祜的手不自觉握紧,整个人像张绷紧了的弓。
当初第一次要钱,是因为墨年年对他太好,好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开始试探她的底线。
那段时间,他提出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其实也是带着一股报复的心理。
他受够了那种猜忌的日子,他不懂墨年年想要什么,他甚至希望做出一些事让墨年年生气,就算回到过去那样的日子他也无所谓。
所以他第一次向墨年年要钱。
以往,要是他敢开这个口,那个恶女人绝对会打死他,将他折磨的半死然后吊在门口,两天不给吃喝。
他做好了和墨年年撕破脸的准备,谁知道墨年年真的给了他。
他忍不住对墨年年报以最大的恶意,在记忆中抹黑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被她蛊惑,蒙骗,这一切都是披着糖衣的毒药,将来会加倍报复在他身上。
之后他报复性的,隔不了多久就会问墨年年要一次钱,给出的理由千奇百怪。
墨年年一次都没起疑,每次都给了他,每次都比他要的更多。
要是她赚钱很轻松也就罢了,偏偏墨年年做的是武替,那么困难的工作。
为了养他。
这个念头一出,几乎快要压垮姜祜,他低着头,浑身小幅度颤抖着。
墨年年没懂姜祜是什么意思,试探的问着,“最近缺钱了?想要什么?没事姐有钱。”
听系统说,姜祜这个年纪的男孩最是爱玩,难不成是没钱了,又觉得她工作辛苦,没脸要钱?
这么一想,墨年年心都快化了,自己养大的小崽子知道心疼人了,呜呜太不容易了,这是什么神仙小孩?
“不是!”姜祜连忙说着,“我还有钱,不用,姐你留着。”
“行吧。”
这年纪的小孩自尊心都强,过段时间多给他点生活费吧。
不行,要不明天给吧,别人有的自家小崽子也得有啊。
墨年年算是体会到了养崽的乐趣,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小一点的小团子,一点点长到如今的年纪,那成就感啧啧,不提了。
比她之前养小猫还要有趣。
当晚,姜祜做了一整晚的乱梦,一会儿梦到他被“墨年年”吊在客厅里打,一边打一边问他怎么还不去死?
因为他这个拖油瓶,她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其实姜祜不是很懂,他学费是很久之前就交了的,他将他所有奖学金都交给“墨年年”当作生活费。
就算是这样,他也时常两三天吃不上一口饭,他没买过衣服,算来算去,也就住在她这儿而已,他都打算过,等他成年了就去赚钱,还她。
只是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喜欢他?
小小的姜祜不懂。
但他知道,墨年年没义务养他,他现在寄人篱下,能做到的就是,乖一点再乖一点。
可真的很疼呢,他疼的快要疯了,他饿的肚子都开始痉挛,他好想爸爸妈妈。
没一会儿,他又梦见了现在的墨年年,她对他很好,会去学校接他,会帮他大坏人,会给他买好吃的……
两个梦境交织在一起,他整个人都快要错乱了。
最后,他梦见一片白雾,白雾深处有着人影,他隐隐约约听见声音,他寻声走去,人影更清晰了。
眼前白雾消失,他看见了……墨年年,身着一层薄纱的墨年年,像只妖精,一撇一笑勾人心魄。
他呆呆的看着墨年年,墨年年走了过来,藕臂勾在他脖子上,冲着他耳朵吹气。
“姐……”
之后的事姜祜记不清了,他陷入了热潮中,起起伏伏,仿佛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