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旦想开之后,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她决定这两天去将风月宫完整地了解一遍,重点是她能够调动的人手。
既然已经知道有人想要害她,她为什么要想着躲避他人的毒手,而不是将背后之人直接按在地上呢。
走出思维的误区,似乎完成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她并不是一个人。
“001,你在吗?”
她在心里呼唤许久未见的系统。
“在的。”001很快回复。
“……”
它突然变得这么正常,木旦反而觉得怪异起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前活跃的001莫名就沉寂了下去,就算这次她主动召唤,它的回复也是公事公办的正常,失去了之前的“人性”。
“你这是怎么了?”
到底是自己的导航系统,木旦将之前想问的问题放到一遍,转而询问。
“系统不会有事,求生者不用担心。”
001依旧是机械的回答。
“其实我还挺喜欢你之前那样的,”以为001是因为自己而改变说话风格,木旦小心道,“智能系统有自己的个性,蛮好的。”
“001正在进行系统维护,完成后即可恢复正常运作。”
听到脑海中没有波动的程序式回答,木旦将系统发生改变的忧心放在心底,问出自己目前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如果我被这个世界的人发现不是原主,游戏会给我什么惩罚吗?”
“本世界的支线任务是什么?”
001公事公办地一一回答:“求生者只要完成任务,游戏不会给任何惩罚;本世界支线任务尚处于未触发状态,请求生者再接再厉。”
既然掉马不会被游戏惩罚,木旦也就放下心来,她将支线任务在心里默念两遍记在心里,就打算去找华清。
不管华清是什么身份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帮助她了解和掌控风月宫最好的人选。
沉思的时间太久,侍女已经为木旦梳妆完毕。
“你今天就好好儿休息吧,”木旦一时间没有想好怎么奖励她,“就告诉管事嬷嬷是我吩咐的,不要再给你派别的事务,这两天可以回家探探亲。”
她记得这类侍女除了主要职务还有值班的工作,平日里难得有假期。
侍女似乎很高兴,那张平淡得没有记忆点的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向木旦告退后,脚步轻盈地出去了。
木旦被她的情绪感染,眉目也舒展开来,对自己利用风月宫宫主的身份来完成任务更加有信心。
她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吩咐外面的人帮她将华清寻来,但左等右等,华清都不见人影。
心想她也不是不能没有华清就做不了事情,木旦就决定去演武场看看她的部下们。
那都是她的武、装力量,性命保障啊。
演武场位于风月宫的西南角。位置有些偏,木旦拒绝了旁边人给的软轿建议,走了半刻钟都还没到。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木旦停下来,问身边的人。
今天跟随在她身边的人都是木旦没有见过的生面孔,但她刚到这个世界还没半个月,不熟悉也很正常。
一个方脸仆从凝神听了会儿,回答木旦:“是宫外有人在喧哗。”
宫外的声音能够穿到里面来让木旦听到,说明这边距离宫墙不远了。
“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木旦只能听到类似于哭喊的声音,但具体的内容听不真切。
只是风月宫附近并没有普通百姓居住,能够出现这样的声音就不是件寻常的事情。
只是侍卫们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领头的方脸男人就让人去查看。
探查的人还没回来,木旦越往演武场的方向走,宫外呼喊的声音就越清晰。
“……做主……宫主……田税……”
“管事……苛税……十不存一……”
“易子而食……做主……”
声声泣血。
“西南门那边有流民闹事,”探查的人回禀,“都是一个村子的百姓,说是管事的剥削,生产所出十不存一,来求宫主替他们做主。”
“什么事情都拿来打扰宫主,”方脸男人皱眉,“城门守卫呢,怎么没有将他们赶走?”
探查的人一脸难色,不知道说什么好。
木旦也没想到风月宫所辖村庄内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情,她本想继续往演武场前进,却怎么都迈不动脚步。
她享受了宫主带来的权利,是不是也要担负起宫主的责任?
尽管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去做与任务无关的事情,木旦还是改变了前进方向。
城门下,几十个灰扑扑的人影跪着,有老有少,形容憔悴。
“宫主……是宫主!”其中一个眼尖的人看到了她,“宫主来了!宫主为我们做主啊!”
他喊完,其他人齐齐向着木旦所在的城墙处磕头。
发鬓斑白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跪下,两眼懵懂的孩童不知道身边的大人们都在做什么,但也老老实实地跟着行礼。
木旦无处可躲,只能硬生生地受着。
她处于一种居高临下的位置,这种时候的感觉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难以言喻。
“我们出去。”
既然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隔着城门高高在上自然不行。
“宫主,他们都是一群刁蛮流民,”方脸男人想要劝她,“恐对您造成冒犯。”
“况且谁也不知道他们当中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歹徒,万一您有个好歹,我们不能对老宫主交代啊。”
木旦倒是不担心那些人对她会有所冒犯,毕竟她还没有人上人的心态,不过出了风月宫的确危险。
“那就让他们领头的人进来询问。”
“不可,”方脸男人又很快拒绝,“污浊之人,不可进入风月宫。”
担心木旦斥驳,他又补了句:“这是老宫主在的时候定下的规矩。”
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木旦肉眼可见地有些烦躁。
她又在人群里看到了几个瘦骨嶙峋的青少年,这年纪放在现实世界里本该衣食无忧,在这里却衣不蔽体,瘦得脸颊凹陷,两眼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