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公子进门后不先走来反倒是就站在门边散漫的抱拳行礼。
“恭贺温兄,温兄喜得良缘,我等...”话音未落就被跑去的王胖子一把拉过来。
“老言都要死了你还在那等等等的,快来给他想个办法退婚啊!”而后面汉子则只是跟上并憨厚的笑着看他们打闹。
“礼度尚佳”的公子就是贾臻群,从小被他爹教育的一板一眼,恪守礼节,出门做事不管别的先来个大礼再说,而这又不是本身所愿只是被他爹逼的,所以行起礼来让人觉得怪怪的。
用温如言的话来说就是自身有个放荡不羁的灵魂,和世俗礼教不合,却又被逼无奈,别别扭扭的给人一种强烈的灵魂冲击感。
可此时那个平日在外总是宣称恪守礼节,礼仪不可废的贾臻群竟躺在轩雅阁的茶案前,并单肘杵地,手托着腮,一手高举酒杯,闭目享受着乐姬所奏的乐曲,一点都没有恪守礼节的样子...
“如言啊,这个婚,怕是退不了了,但如果你要是对司马小姐不满意,想要换个不会武功且是个寻常女子为妻也不是不可能,关键是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贾臻群神棍似的晃着酒杯,摇着脑袋,就像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还是嘴里喊着不准不要钱的那种。
温如言有些眼抽,不等他说什么王照林就上前拽着他的领子急忙说道:“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啊,急死我了”
一把打掉那双大肥手,理完自己的衣服,贾臻群这才从容不迫的说:“这皇上的旨意都下来了,谁能让他收回呢,自然是太上皇啊”
王胖子则在一旁抢先回应。
“奥,我懂了,是准备珍世奇物去孝敬给太上皇,让他也给赐个婚,这皇上自然要废去先前的婚约,哈哈,对不对,对不对”
说完还一拍手,激动的好像看知音一般看着贾臻群,就差大喊“妙哉”了。
贾臻群不想搭理他个智商不在线的家伙,绕过他瞅着温如言。
“二十天后是太上皇八十大寿”说完之后也不管其他,只是高举酒杯继续扮演他的神棍。
可温如言懂了,太上皇不认识他,想要让其赐婚,只能在寿宴上一鸣惊人。
大齐治文,如若作出一首好词或好诗,估计就会让太上皇注意到自己,甚至赞扬自己。
而且太上皇没有住在皇宫,只是住在一个皇家园林里,这样就以后就可以凭借求教的名义经常去“看望”他老人家,在“顺便”表露一下自己中意哪家姑娘,却求而不得的心意,这事儿估计就成了。
可是他们都认为他是抵抗与司马蓓嫣成亲,却不知道他是抵抗赐婚本身,对他来说,被赐婚,对象是谁其实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抗拒...
想到这儿就自嘲的笑了,罢了,不就是成个婚吗,他怕什么,人家姑娘怕是都没有像他这样矫情。
嗯,不怕,至少以后还可以纳妾....
摇了摇头,冲他们举杯“喝,今夜就陪我喝个痛快,不去想那些劳什子的事了”
推杯换盏之间,时间悄然流逝。
贾臻群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并掺着李隆军拱手行礼道:“温兄,时间也不早了,我等就..就..就先告..告辞”
看他们喝成这个样子,温如言不免有点担心,来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带个小斯,醉成这样怎么好让他们自己回去。
“这么晚了要不就住在楼子里吧,随便住,看好哪间住哪间”
坐着的王胖子一听这话立马就像小鸡崽子似的一个劲的点头,可李隆军和贾臻群不行,他两一个是家里管得严,另一个是不习惯这种场合。
也不知道李隆军这个憨厚少年是怎么和这几个鬼精鬼精的人交好的。
看他们坚持,温如言只好叫来金妈妈把王照林带下去好生照料着,自己则出楼送他们二人离开。
在欢意楼门口,温如言吩咐常十一派人送他们回家后正准备上楼,突然感受着吹来的晚风,看着旁边热闹的人群。
便想去夜市瞧瞧,却又不想暗卫他们跟着破坏气氛,只想自己重温一下在后世时候逛夜市的感觉,就吩咐常十一和身边几个暗卫退下去,自己去走走。
常十一立刻单膝跪地抱拳“主子,不可!这夜市人多杂乱,主子孤身一人况且又吃了酒,奴才实在担心主子的安危,不可……”
温如言挥袖打断他的话“行了,我就去转转,能有什么危险,天天哪来那么多危险,别跟着我啊,千万别跟着我,听话”
话毕回头就摇摇晃晃的走了,让晚风一吹,温如言酒后劲就上来了,也没有发现落十一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他。
齐国国都肇庆商业繁荣,白天里人群川流不息,夜晚亦是如此。
不同的是夜晚玩乐项目较多,如街头杂耍的,猜灯谜的,对对子的,还有一个就是,卖面具的……
在肇庆最大的街道长安街上,一位卖面具的小贩用力的吆喝。
“来,瞧一瞧,看一看啊,这面具可是良家出品,童叟无欺。哎,客官,您瞧这纹路,可是顶尖的画师描绘的,摸这手感,这可是上好的皮子做的,今个看您也是有缘人,三两,三两就卖你,怎么样客官...”
摊前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对着面具左摸摸右看看。不仅如此,那男子竟然还上手去抠那些面具!
“诶诶,客官,你可不能这样啊,不买就不买,您抠它干什么,您给抠坏了,让小的可怎么卖啊”
那抠面具的男子就是温如言温二爷,平日自诩翩翩公子的他希望明早醒酒后想起今晚不会哭....
听他那话,温如言一挥手大着舌头就说:“买,怎么不买,瑶琴给他钱,本少爷还差他那几两银子”
说完就拿着一个金色面具向旁处走去,那小贩仔细看了看旁边也没有他口中的“瑶琴”,就立马跑去抓住温如言的袖子。
轻轻的划过指尖,像清泉,像微风,丝丝滑滑,小贩心里暗道这料子可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
此人非富即贵!看他身边也没有侍卫,估计也就是个富商家的公子,而且他还喝醉了,这可是天赐良机啊,不趁机敲他一笔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坐在地上就拉着温如言的袖子,大声的哭喊“客官啊!看您也是个有身份有体面的人那,怎么还想着赚我们这种小商贩的便宜呢!没法活了啊...”
“大伙瞧一瞧看一看啊!有人抢东西不给钱啦,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没天理啊!”
温如言嫌他在旁边吵的过分,想拽出自己袖子还拽不动,就上前推他一把嘴里还在嘟囔“不就三两银子吗,爷今没带钱,等明天给你,还哭上了,至于吗你”
那小贩却顺势一躺,嘴里还叫嚷着“什么,三两银子?客官您可真会说笑,我那面具都是名家之手,少说三两金子!现在你还当街打人,没有王法啦!”
温如言诧异的看着他,真是被他气乐了,还遇上敲诈碰瓷联合作案的了。
人才啊!不过他却讹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