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摸着白胡子大声爽朗道:“温如言,你今日献词一首,朕心甚慰,大赏!说吧,想要什么,朕都赏你”
可温如言则心道你敢赏我也得敢要啊!这当皇上的就爱这样,可是你见过敢提要求的臣子吗?
心里腹诽完后表面则恭敬回道:“为太上皇祝寿乃是小臣的福分,只要太上皇开心就好,小臣是万万不敢要什么赏赐的”
太上皇看到他这个样子却愈发的满意,随即道:“朕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不等温如言回话,就有人站出来进言“陛下,温如言平日风评不是很好,要是成了陛下之徒传出去怕是...”
闻言,温如言很是诧异,怎么朝中还有听说过他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着宽松正红色官服,鹰眼钩鼻的中年男子正拱手行礼。
眯了眯眼睛,温如言发现对他没印象!这以后可怎么寻仇!
而此时首座的太上皇正歪着身子,好奇的问:“怎么回事,风评不佳,可言之属实?”
不等那中年男子回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率先站了出来缓缓说道。
“陛下,温家公子或许散漫自由,但是与这‘风评不佳’无半点关系!这刘大人说什么话之前定要打探清楚之后再说,否则不就平白无故的冤枉了人家吗”
可中年男子立即喝声道:“首辅可了解此人!当不要被外界的风言风语所迷惑就来为其说话...”
“刘大人,慎言!”
见他们还要吵,太上皇大声的说道:“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当着孩子的面说人家坏话,羞不羞愧!”
接着转头看向温如言道:“温如言,你可有什么话说啊”
在一旁准备“看戏”的温如言一听太上皇问他话了,则立刻跪地委屈的答道:“回太上皇,小臣在外虽没有广施善举,但也算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位大人,还请大人看在小臣年幼的份上,饶了小臣这一次...”
“你!”那中年男子听他这话气的话都说不连贯,甩下袖子背过手去,那副样子好像不屑与这种无耻之徒争论什么!
而上方的太上皇听到他这话却大笑起来“哈哈,这位大人可是刑部尚书刘玄成,你这个小儿怎么可能得罪到他呢,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刑部尚书,没什么印象,不过温如言对他儿子很有印象,他儿子可是欢意楼建楼以来唯一一个闹事闹到第七层的人!
温如言记得当时下令直接把他给扔出楼外,好像是摔断了几根肋骨吧,但这件事他老爹难道是知道自己干的了?
其实刘玄成当年已经查到温如言的头上,可当他在准备细查下去的时候,他儿子便失魂落魄的跑回家中跟他哭着喊着说不追究欢意楼了。
而且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原因,便猜测他儿子是被“大人物”警告了,而那温如言估计就是“大人物”的手下了..打死他也想不到当时只是常十一把他儿子恐吓了一番而已...
但今日,他儿“断骨之仇”的间接仇人竟要在他面前飞黄腾达,他要是不踩上一脚都对不起他儿子断的那几根肋骨!
想到这便又拱手进言“陛下,此子平日里不求上进,常年流连那烟柳之地,这等良词美句定非此人所作!”
看着义愤填膺的刑部尚书,太上皇也来了兴趣,好奇的问:“哦?那你说这词是哪来的”
“怕是来之前就花钱买好了吧,陛下,对这种欺世盗名之辈断不可收之为徒,恐辱了皇室威名啊...”
到这温如言也听不下去了,这老东西蹬鼻子上脸了还,不等刘玄成说完就跪地大声说道:“太上皇明鉴,这首词乃是小臣为了太上皇寿辰所作,断不敢有半点欺瞒!不要被某些人的花言巧语给蒙蔽”
“胡说八道!你这小儿满口胡言,谁花言巧语了,你家大人没教你尊老吗,目无规矩,陛下,此子如此顽劣,这词定非这等人所作!”
见温如言还要说什么,那边的温谨峰抢先大声道:“儿啊!刘大人乃刑部尚书,他说的话肯定都是铁证,我们这种小民可跟他挣不起,万一明个儿刑部的人就来抄咱们家了怎么办,忍了吧!”
姜还是老的辣啊,听完这一席话,温如言估计刘玄成要被气废了。
想明白的温如言也随即就跪地补充道:“陛下,小臣位卑人轻,即便是自己作的词也被大人否定,小臣不敢多言!”
刘玄成感觉今天要被气疯了,不等太上皇开口就率先发难“你说是你所作,你有何证明?”
“小臣无法证明...”
刘玄成也没想到温如言会这么说,不过这样正好,但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被温如言打断。
“但是刘大人也无法证明这词,不是小臣所作吧”
好像会料到他这么说一样,刘玄成接着就说:“这有何难,老夫现场命题,你要是能作的出同样好的诗词,就能证明刚才那首词是你所作”
说完四周看了看,指着酒杯就说:“以饮酒为题,你若作的出,就当是老夫先前在诬陷你,定当给你赔礼道歉。但你若作不出,就证明你先前在欺君!按我朝惯例,欺君以谋逆罪处之!”
话音刚落,四座俱惊!
谋逆之罪,这可是要抄斩满门的罪过啊,刑部尚书何至于此!有不少跟宁侯府关系不错的人就开始替温如言解围,其中还有当朝首辅。
此时温如言也笑了,没有管其他人,只是自己在想着,有关饮酒的诗词不要太多好吗!
随即压下其他人的声音喊道:“陛下,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小臣愿当场作诗,但还请陛下给小臣做个见证,别让某人输了后再因位高权重而抵赖”
看着自信满满的温如言,太上皇心里猜测莫不会眼前的孩子真是个神童,于是也坐起身来笑着说道:“哈哈,好,你且作吧,有朕看着,量他也不敢耍赖...”
等小太监摆好书案纸笔,温如言才在刘玄成乌黑的脸色下,坦然自若的坐下执笔。
在外人眼里看来,温如言只思索片刻便下笔,如若上首祝寿词是提前准备的,那这首可是现场命题啊,难道他真有惊世才学!
温如言没有管旁人,迫不及待的下笔就写的原因就是他等不及了!脑海里的那首诗实在太好了,他有些开始莫名的期待刘玄成摆出更黑的脸色...
顷刻,起身将写好的诗递给周如海便恭敬的向太上皇说:“刚才心有所感,遂作《月下独酌》一首,望太上皇给予批正,小臣感激不尽”
听他这么说的太上皇便让周如海当众朗诵那首《月下独酌》以示公正,只听伴着公鸭嗓传来一句句精美的诗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一首诗完,四下皆静,到底是何等诗才才可以短短时间就可以作成如此的诗句,他是诗仙转世吗?
不等旁人做出反应,司马玖明就率先站起身来,拍着手大声叫好,他是真没想到温如言会这么给他长脸,以后他可以出门便吹嘘“南齐诗仙”是他司马玖明的女婿!当然,这“诗仙”是他自封的,别人认不认还另说...
太上皇明显也被震惊到,等到司马玖明大声叫喊才缓过神来,欣慰的说:“不错,由此后生,当我齐国之福啊!温如言,还是刚才那句话,朕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此时的刘玄成也不阻止了,只是怔怔的看着温如言,一言不发。
可温如言随即做出的反应让人出乎意料!
“回太上皇,能做太上皇的弟子是小臣的福分,但小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