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彤在皇宫里提心吊胆,在家里还没轻松多久就被叫了去。
姜振鸿和后母正坐在两张椅子上,宛若两位门神。
姜青青正站在他们的身边。
一目了然,姜雨彤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后母还未开口,姜振鸿就痛斥:“跪下!”
姜雨彤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人人都要她跪。
她现在羽翼未丰,还是乖乖地跪下了。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简直把我们姜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姜雨彤抬眸:“爹爹……你别吼,彤儿怕。”
一个杯子砸了过来。
很显然是使出了全力,很疼。
姜雨彤的额角顷刻间血流如注。
“你这个傻子,还不如死了算了!在宴会上还污蔑你姐姐!”
姜雨彤知道父亲偏足了心,只道:“彤儿没有撒谎!”
“彤儿不会说谎,娘亲说过不要撒谎。”
姜雨彤试着唤醒姜振鸿的良知。
后母此时开口:“就是你个丧门星,不仅害死了姐姐,还害得姜家出丑!”
姜雨彤:“是大姐姐先说我勾引七王爷的。”
老爷拍桌:“难道不是么?!”
哀莫大于心死。
姜雨彤没想到原主的父亲竟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姜雨彤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开口:“那姐姐也丢了姜家的颜面!”
然而老爷哪有心思听她辩驳,直接盖棺论定拂袖而去。
“无药可救,从此没有我的允许,你再也不准踏出姜家半步!”
姜青青站在一边偷笑,后母也是春风满面。
姜雨彤看姜振鸿走了,施施然起来,拍了拍膝盖。
冲着姜青青咧嘴笑了一下,又从点心盘里拿了几块糕点。
厨房才不会做给她吃这些呢。
“这臭傻子!”
姜青青气地直跺脚,没有一丝成功的喜悦。
她上前去抓住了姜雨彤的头发,姜雨彤被惯性一扯跌倒在地。
姜青青放声大笑出来。
姜雨彤也笑着爬起来,猛然朝着姜青青的某个穴位一点。
只轻轻一碰却宛若有千钧之力,姜青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快!抓住她!”
几个家奴也是见风使舵的主,立即围成圈朝着她袭过来。
姜雨彤唇角微勾,从袖中立即散出一些粉末。
家奴只觉浑身发软,姜雨彤再毫无章法地冲撞。
这些药粉会让人片刻的手脚麻痹,通常用在临床上。
姜雨彤为求自保,不得不这么做。
而围墙自然不攻自破。
姜雨彤笑着抚掌,又装疯:“你们起来陪雨彤玩呀!”
家丁们爬起来,只觉手脚虚浮,又哪里能抓人?
姜雨彤一溜烟跑走了。
姜府不远处的大树上,被奉为妖孽的男人轻轻摇头。
早该知道的,这个小东西才不会吃什么亏。
回到屋内,丑奴就走上前焦急道:“小姐,你可有损伤?”
家中的流言蜚语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姜雨彤目光清明:“无碍。”
丑奴看到她额角干涸的血迹,立即就抽了自己一巴掌。
“都是丑奴不好,丑奴没能护住小姐。”
姜雨彤看着地上瑟缩的人,毫不避讳将丑奴的手腕重新拿起。
丑奴因为中毒已久,想抽却没力气抽走。
脉象跳地极快,不仅杂乱,还跳动地极其重。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丑奴的脸已经毁了,看不出神色。
只余一双清澈的双眼。
姜雨彤又将丑奴的衣袖撩起。
“小姐!”
手臂上全是烧伤和淤青,几道伤口深可见骨。
甚至他的手臂有一块骨头突出,明显是断裂后没有接的后遗症。
姜雨彤不忍再看,却又不得不看。
好容易找到了一块好肉,上面却也出现了黑色环形斑痕。
“你中蛊了?”
“没事的。”
丑奴抽走手臂,拿出药箱把布子湿了湿,给她擦拭额角。
姜雨彤面色冷下来:“是谁给你下的蛊?”
这种蛊术她在古籍中看过,是百子蛊。
蛊虫不得抑制就会一直在体内繁殖。
直到宿主死去也无解法,它们会占据宿主的躯壳里的每一寸。
究竟是谁对丑奴下的这种蛊?
这分明是要他的命。
“是谁给你下的!”
丑奴摇头:“小姐,丑奴不知道。”
“丑奴只记得,四年前一醒来,丑奴就这样了……”
四年前,又是四年前!
四年前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姜雨彤先点了丑奴几个穴位,丑奴疼地站不住。
“小姐,丑奴没事……”
姜雨彤听着觉得十分不顺耳。
“别称自己丑奴,你没有名字?!”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自己的名字了。
被叫丑奴久了,他好像也不习惯别人叫他旁的了。
可是眼前的小姐不一样……
丑奴开口:“丑奴名叫湛明。”
姜雨彤拿出几根银针:“湛明你忍忍,会有点疼。”
她知道扎针并不能让蛊虫排出去,只能暂时抑制蛊虫的活动。
毕竟四年前就入体的蛊虫,早已在湛明的体内生根发芽。
湛明的眼眶里都疼得含着泪。
姜雨彤拿出纸笔,记录下了关于蛊虫的信息。
她本就研究古代中医史,如果她有朝一日能回去,一定能有更大的突破……
突然,姜雨彤眼睛一亮。
既然古代的信息放到现代能有重大突破,那现代的科技运用到古代的话岂不是事半功倍?
姜雨彤用毛笔列一张清单,递给正在休息的湛明。
“湛明,我出不了府,你帮我买这几样东西。”
“小姐,为何要买它?”
湛明指着药方上的“小白鼠”三字,面露不解。
姜雨彤笑了下,道:“我自有用处。”
湛明重重地点了下头。
现代医学的进步少不了小白鼠们的牺牲,她在古代当然也得反复做实验。
这样才能有效地研制出抑制蛊毒的办法。
才能保护身边的人,更好地抱紧金大腿。
不能出门,姜雨彤就只能在家里闲逛。
她早就知道姜振鸿藏书无数,自然不会缺了医书。
如果有古代医书在手,她岂不是能更快地了解病症吗?
姜雨彤碰见了姜青青几次,也只当作没看见她。
藏书阁门口每日都有家奴把守,轮流换班。
家奴远远地看见她就会面露凶光,更遑论让她进去了。
唯在夜里会有一人把守。
姜雨彤蹑手蹑脚走过去,弹出了一点粉末。
一个本就瞌睡的守卫陷入沉睡之中。
她轻轻推开了睡着的守卫,拿着灯笼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