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思放下筷子，“太恶心了，我不要吃她的东西。”

“为什么你一直吃着别人的食物？”欧阳青青不安地颤抖了一下。

“你还不明白？”钟云思理所当然地说：“这群年思春期的学生根本没办法专注地吃饭。婉婉几乎没吃过拉面就跑去看老鼠，裴千彤只是吃了两口沙拉就恼羞成怒走了，奚敏和香菜太担心李安明不会选自己的鱼粮而欠缺胃口，时雨想要的是余庸兴而不是米粉。为什么我要花钱去买午餐？她们根本不吃。”

“你说得对。”欧阳青青不想再待在这个怪里怪气的地方，她跳起来，“我要找研究新口号！”

钟云思叫着：“嘿，她们连一口也没吃过！”

午餐时间过后，裴千彤本来要去图书馆上自习课，不是她躲在空无一人的啦啦队活动室里发呆。

“图书馆主任要点名了！”钟云思推门进来。

裴千彤拍拍她身旁的椅子，示意钟云思过去坐。

“你怎么了？”钟云思无可奈何地坐下。

“我想得很清楚，”裴千彤宣佈着：“我真的、真的、真的要放弃他。”

钟云思扬起眉毛，“哗，三个真的。”

“没错，”裴千彤试着分析，“我知道我很傻，傻了三年已经足够了。他和吴欣馨才是一对，大家都觉得他们很登对，我不应该一回来就惹事生非。而且，这样的我太可悲了，我不想每个人都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或者在背后耻笑我。”

“说得好，”钟云思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支持你的决定。”

她叹了一口气，“三年前不行，三年后也不会有可能。”

“无论如何，”钟云思笑了笑，“你总算努力过。”

她振作起来，“既然我回来了，就应该做好每件事，我会把所有心思放在啦啦队上，还有下学期的戏剧表演，我一定要做女主角。”

钟云思拉她起来，“快走吧，图书馆主任要点名！”

她们一起跑出啦啦队活动室，奔去图书馆。外头下着雨。

欧阳青青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雨丝发呆。

今天是星期四，篮球队的常规练习日。本来啦啦队会过去打气，顺便采排一下，可是现在下着倾盆大雨，她们唯有坐在活动室内等候篮球队的通知。

啦啦队活动室已经成了女孩们每天逗留时间最长的地方。她们一放学就聚集在活动室内，一边聊着八卦，一边做啦啦球，直到晚餐时间才一起去吃饭，然后又回到活动室练习。

“他问我要不要过去跟他一起生活。”时雨的脸擦红了一下。

她正跟宫玫和香菜在说余庸兴昨天的请求。

“我的天，”宫玫叫起来，“他在求婚！”

坐在另一边看着杂志的裴千彤没好气地插话：“这比较像问她要不要同居，不是求婚。”

窗边的欧阳青青笑了笑。

“那你怎么回答？”正跟婉婉玩着层层叠的奚敏说。

时雨耸耸肩，“我还未回答他。”

时雨现在的室友婉婉嘟着嘴，“若然你搬走了，我岂不是要一个人住？”

“你不用挂念我，”时雨哈哈大笑，“我只是搬上一层，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欧阳青青回头，“看来有人已经下了决定。”

“我不知道。”时雨眨眨眼，“他是我的初恋，而且我真的很喜欢他，也想睡醒时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但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们好像不适合住在一起，加上我们是学生，如果学校知道了，我会被赶出校，我妈会把我杀掉。”

香菜不觉得有任何问题，“许多情侣也是这样做，学校不会发现。”

裴千彤放下杂志，“你无需太担心，有必要时，我们会为你说谎。”

此时，钟云思推门进来。

“篮球队决定在体育馆练习，”她宣佈着，“我们要去体育馆那边。”

宫玫皱着眉，“体育馆不是羽毛球队练习的地方吗？为什么篮球队可以过去？”

“羽毛球队最后一个队员退出了，它解散了。”钟云思解释着。

奚敏兴奋地推倒层层叠，“换言之，我们以后不会去露天的篮球场，不会再被猛烈的太阳晒伤，不会再买昂贵的防晒乳液！”

欧阳青青站起来，“那么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吧。”

所有人拿起啦啦球，往门口走过去，只有裴千彤一人在犹豫着。

宫玫眼尖，看到裴千彤没有行动，于是问：“裴千彤，你不去吗？”

“对不起，”她摇摇头，“中文科老师叫我去找她重新作文。”

欧阳青青说：“好，加油。”

钟云思看穿裴千彤的谎言，她走在最后，问裴千彤：“你在搞什么？你的作文明明是八十五分。”

“我不想去。”她避开钟云思的目光。

钟云思看着她，瞬间恍然大悟，“钟才良，你不想见到钟才良。”

她无奈地坐下来，“我没办法不想起他，当我一见到他，我的眼睛离不开他。对于一个深爱他又要放弃他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折磨。”

钟云思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你真可怜。”

“唏，”裴千彤立刻抓着她的手，“这就是我要放下他的原因之一，不要认为我很可怜。我很庆幸我决定要摆脱他，因为这是唯一一个令我不会变得比现在更可怜的方法。”

钟云思叹息，“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不再避开他？”

“直到我可以把视线放在别的男生上。”

钟云思一边走出去，一边挥挥手说：“三年后再见！”

她追上大伙儿的步伐，一起沿着走廊走到体育馆。

篮球队已经在练习了，啦啦队走到球场的旁边开始排着队形。

三十分钟后，篮球赛的教练给他们休息十分钟。

“钟云思，”钟才良扯着钟云思问：“裴千彤去了哪里？”

钟云思翻了翻白眼，“我不知道，或者去了重写一篇八十五分的作文。”

“她在避开我，对吧？”他明知故问。

“拜託，不要再找我问话，”钟云思甩开他，“我不知道。”

“钟才良！”此时，吴欣馨出现在体育馆的出口。

钟云思厌恶地说：“你的女孩来了，不要让大家认为裴千彤尝试介入你们！”说罢，她转身走向洗手间。

与此同时，再也受不住的欧阳青青穿过球场走到另一边。

“你在看什么？”她质问坐在后备位置的赵志楠。

“什么？”赵志楠对于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在想，这个有点胖的女孩虽然是啦啦队的队长，可是她从不主动跟他说话，除了有一次在图书馆时门前时，她对他说了句“请让一让”。

欧阳青青瞇着眼，“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钟云思？”

“我哪有一直盯着钟云思。”他否认。

“在饭堂、在六楼的走廊、在校务处、在学校外面的餐厅，”她停顿了一下，“还有现在。”

“没错，”他露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我在看着她。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认识了四年，为什么我不可以看着她？”

她用尽了耐性，“我在问你为什么要盯着她。”

赵志楠先是笑了笑，然后瞄了瞄旁边的位置，叫欧阳青青坐在他身旁。

欧阳青青疑惑地坐下，想着这傢伙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还不理解吗？”他对她眨了眨眼，“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喜欢她。”

欧阳青青张大嘴巴，“你喜欢钟云思？”

“嘘——”他按着她，“可是她不知道。”

“你应该告诉她。”她提议着。

“没有用，”他心灰意冷地说：“她知道又如何？钟云思不是那重渴望去约会的女孩，学校和家庭已经填满她的生活，她也知道她不需要更多。”

她惊讶地看着赵志楠，“你很了解她。”

“因为我喜欢她。”他笑了笑，“可是她根本不曾注意过，她只是当我是好朋友。她连我一直望着她也不知道，不过就算她知道了，我打赌她会以为我是想取笑她的脸。”

“也许她会喜欢你，”欧阳青青替他感到可惜，“要我去打探一下吗？”

他摇摇头，看着钟云思从洗手间走出来，“她不会喜欢我，她没时间去探讨什么是喜欢。”

“怎么会？”欧阳青青不认同地说：“她整天待在裴千彤的身边！我在说，任何人只要站在裴千彤身边超过五分钟也知道什么是喜欢，她的眼睛，那种爱慕的眼神，和你看着钟云思的一模一样。”

“哪又如何？”赵志楠摊摊手，“她永远不会喜欢我。”

欧阳青青再次用尽耐性，“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的态度。你不去尝试的话，你永远不会知道结果是好还是坏。”

他诧异地看着她，“你认为会是哪一个结果？”

“天知道，”她扬起嘴角，“也许今次会是好的那一边。”

他沉默了。

她抓着他的肩膀，“唯一知道结果的方法就是你尝试去找答案出来。”

赵志楠怔着。

没错，他不知道钟云思会给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他。可是他很想知道答案。

多年来，他喜欢问题的答案，他喜欢去找答案，他喜欢找答案的过程，他喜欢找到答案后的成功感，即使是错的答案，他也乐在其中。

当欧阳青青提到答案时，他忽然感到兴奋起来。裴千彤打开啦啦队活动室的门，她想拿书本去图书馆归还，但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她转身返回活动室，找找看有没有雨伞，也许细心的宫玫会给她留下雨伞。

结果是，细心的宫玫根本不存在。

她看一看还书日期，是今天，又看一看钟云思遗下的手表，距离图书馆的关门时间还有半小时。

都是钟才良的错。他的事让她分心，忘记了要去还书。幸好今天女孩们都去了体育馆给篮球队打气，她百无聊赖之际，才想起背包内的《莎翁与他的情人》快要被罚款了。

她又打开门。这次，她决定要勇往直前，一鼓作气地跑去图书馆，反正之后她可以马上跑回宿舍更衣。

裴千彤抱紧怀里的《莎翁与他的情人》，头也不回便冲了出长廊。

哎呀，真的很大雨，雨打得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她加快速度。

“裴千彤！”

有人也左边的多功能用途大楼叫着她。但是她没有停下来，她看也不用看已经辨别出这是钟才良的声音。

为什么要叫她？好让她看看他身边的完美女朋友？嘿，吴欣馨，请不要讨厌我，我喜欢你的男朋友，但我祝福你们。裴千彤继续跑，她说不出这样的话。

“裴千彤！”钟才良追上去，拉着她的手。

裴千彤有点生气，转身甩开他。“你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避开我？”雨点同样打在他的头发上，他大声地问。

裴千彤只想快点离开他，“我没有避开你！”

“你不再出现在我面前，”钟才良偏执地捉着她被雨水淋得冰冷的手，“为什么？”

“你错了，”她瞪着他，“我要走了，请你放开我。”

“不，你回答我的问题。”

“这里没有问题，从来没有。”

钟才良吓了一跳，裴千彤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她没发现他呆住了，反而寻找着吴欣馨的身影。“吴欣馨在哪里？”

“这里没有吴欣馨。”他拉起她右手，“裴千彤，你说得对，我错了。”

裴千彤听不白明，“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我在说，”钟才良眨眨眼，以最诚恳的语气说：“自你回来后，我无法不想起你。”

她悖然大怒，“我要杀了你！你知道这样对我是很残忍吗？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已经有女朋友，而我刚决定要放弃你。”

“请不要放弃我。”他马上说：“我喜欢你。”

她掩着双耳，“闭嘴，收回你的说话。”

“我不可以。”

刚才他在啦啦队席上看不到裴千彤，他发现他已经三天没有看到她，而他竟然有在计着日子。自从她回来之后，他一直在想着有关她的事，她的微笑，她的语气，她走近他的声音，即使吴欣馨在他身旁，他也停止不了思绪，他甚至不敢告诉裴千彤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生怕她会像现在一样离开他，没收他的机会。

他不可以再做那个懦夫，他要选择，他不可以再自私下去。他从裴千彤手上捉紧几乎溜走的最后机会，告诉她自己的感觉，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我一直在错误的观念下生活，但你拯救了我，你教会了我去面对。”钟才良看着她，他无法移开他的视线，他看着裴千彤，“如果你做到了，我也能做到。请不要放弃，请不要走，我不能再失去你。”

裴千彤怔着。

这不是她一直以来最想听到的话吗？

“但是——”

他抢着说：“我会去跟她解释，她会明白我。我不会再逃跑。”

这是谁？裴千彤不认得眼前的钟才良，他一直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但是现在的他说话斩钉截铁，没有犹豫，没有回避问题。

然后，裴千彤发现，她更喜欢这个的钟才良，这个被她改变的他。

“现在，”她微笑，“我们可以换过不用淋雨的地方说话吗？”

他跟着笑起来。

说真的，他不在乎天气如何。

两天后小息时间，赵志楠带着他的笔记簿到钟云思的课室。

他在门口碰见欧阳青青，兴奋地告诉她：“我今天要知道答案。”

欧阳青青有点不满，冷冷地说：“祝你好运。”

赵志楠走到钟云思背后，她正跟朋友们研究着一本叫《fair》的时尚杂志。

“女孩们，我可以借钟云思去聊一下吗？”他彬彬有礼地说，希望给钟云思一个好印象。

可是在钟云思的心目中，老朋友早就没有好印象可言。

她跟着他走出课室，走到走廊尽头的僻静角落。“怎么了？”

“钟云思，你喜欢我吗？”他直接地问。

“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志楠先生？”钟云思退后了一步。

他肯定地点点头，“我喜欢你。”

钟云思呼出一口气，“不，你不喜欢我，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他自信地说。

钟云思觉得有点可笑，“有时候，你连自己要问什么问题也不知道，你怎能知道答案。”

赵志楠不明白。

“听着，我们认识了很久，你不会突然喜欢上我，我也不会。”钟云思耐心地说，“你只是看到钟才良和裴千彤的情况，所以决定你也需要爱情。也许你真的需要爱情，但你不需要我。”

他沉默不语，自尊受伤了。

“这一次，你该学会发问，而不是回答。”钟云思说得很玄。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吗？”

“这不是我的问题。”裴千彤倒进一个黑色上面写着小罗的咖啡杯，又把咖啡倒入另一个白色写着小朱的咖啡杯。在嘉年华会卖杯子的老人说这只黑色杯子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物品，一个妻子为了把杯子送到她从军的夫君，不惜踏上战场，，但是还未把杯子送到他手上，她就已经给炸死了。辗转之下，丈夫得悉妻子的死讯，于是大战过后，他又做了一只白色的杯子，上面写着小朱。

虽然明知这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但是裴千彤和钟才良却很乐意沉醉在感性的谎言中。

裴千彤拿着咖啡走出厨房，递给钟才良。钟才良接过杯子，温柔地看着裴千彤，示意她坐在他身边。

“钟云思呢？”他吃了一口黑咖啡。

裴千彤在他身旁坐下，为他喝下生平一口黑咖啡，觉得很苦很苦。“她跟香菜去了逛街。”

钟才良在一旁玩弄她的长发，点点头。

“我想去染发，你说好不好？”

“我喜欢黑色。”他再吃一口咖啡，连咖啡都是黑色的。

裴千彤突然沉寂了一回，想了一想，然后转身对着他说：“其实你是否真的喜欢我？”她看见钟才良不答话，显然在无声的气她，她又说：“我真是很难相信你会突然喜欢上我，对不起。”

他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仍然怀疑？”

她有点悔悟。“不，只是我觉得事情发展得太快，太不可思议。”

他定睛望着她，好像是要用眼神来说服她心中的怀疑，“我明白。”

裴千彤觉得自己很犯贱，之前等了三年就是为了一句话，可是现在得到了，又犹疑着。

“我很傻，对吧？不用想我说的话，只是一些疯狂的胡思乱想。”

钟才良拥紧她，给予好无限的安全和支持。“这不疯狂，我愿意聆听。”

她颔首，可是又想到另一件事情，立刻问：“那吴欣馨呢？”

钟才良像触电一样的一震，慢慢地放开裴千彤。“我已经跟她讲清楚，已经分手了。”

“她没事吗？”

“大概没事吧，不过我这几天也没有看到她。”

快要考试了，裴千彤不想影响到吴欣馨的成绩。

钟才良又点点头，说：“那你中心还有没有困惑？可以继续跟我交往吗？”

“交往的定义是什么？”

“是这样——”

说罢，一个热吻一发不可收拾，进攻了她的嘴唇。大家互相交缠着，谁不舍得放开谁，两人都沉没在热吻当中。

嘟嘟嘟……

钟才良不情愿地放开她，让她去接电话。

“喂？”

“裴千彤？钟才良跟你在一起吗？”是欧阳青青急燥的声音，“快来，赵志楠要自杀。”

裴千彤大吃一惊，“你在说什么？”

“快上来天台！”

跟裴千彤挂线后，欧阳青青推门天台的门。

赵志楠坐在天台的边沿，呆若木鸡地看日落，没有发现到由他坐在天台开始，欧阳青青就一直跟在他后面。

他的自尊从来没有觉得那么受伤过。

钟云思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她不喜欢他？她说错了，他不是因为钟才良和裴千彤，才决定自己需要爱情。

他真的需要爱情。

他的母亲在很久以前，因为登山意外失踪了，父亲再娶他人，生了一个妹妹。父亲很爱妻子，妻子很爱妹妹，妹妹很爱二人。却没有人爱他，他真的需要爱情。

欧阳青青不忍心看到如此的他，她缓缓走上前，“我在这里。”

“但你不是她。”他回头，冷静地说。

“没错，我不是她，我没可能是她。”她闭上眼，泪水淌在光滑的肩脸上，“所以我对你有感觉。”

赵志楠摇摇头，“这样不可行。”站起来，一劲儿走向楼梯，无声的下楼，欧阳青青立刻紧随身后，大声地喊：“什么才叫可行？”

“她不爱我！”他生气地叫，“我一直看着她，可是她不爱我！”

“那又怎样？”欧阳青青比他更生气，“你这个瞎子！你只管看着她，你知道有另一双眼看着你吗？你知道吗？我讨厌你！原本我很喜欢你，可是现在我很讨厌你。”

赵志楠干笑，“很好，连你也讨厌我。”

欧阳青青脱下鞋子，用力掷向他。

他的肩膀被击中了。

“你疯了吗？”

“没错，我疯了。”欧阳青青突然坐在梯间，放声哭起来。“我是个疯子，而你根本不在乎我。”

赵志楠听到她的哭声，有点罪恶感，转身对她说：“不要再哭了。”

“为什么？”欧阳青青孩子气地摇着头。

他在她跟前蹲下来，一副要背着她的样子，“我又没有说我不在乎，上来吧。”

欧阳青青听话地给他背上，“我以为你讨厌我。”

“我没有说过。”他一步步地走下楼梯，竟碰到手挽手的钟才良和裴千彤。

“志楠，我听说你要上天台跳楼，你没事吗？”钟才良担心地问。

裴千彤上前慰问欧阳青青：“欧阳青青，你怎么啦？眼睛也红肿了。”

“欧阳青青现在很累，我要送她回宿舍。”赵志楠冷冷地说。

裴千彤和钟才良点点头，表示明白话中之意。

有时候，只要仔细一点留意，角落总会有人守护着你。赵志楠终于知道他是被爱的。

裴千彤看着两个身影慢慢消失在她的眼内，有说不出喜悦，忍不住，吻了钟才良的脸颊一下。

“赠你的。”

亲爱的，赠你的。考试将近，各人都努力应战。钟才良和裴千彤就相约一起温习，可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又怎会这么乖，他们又温习变聊天，聊天变玩乐，玩乐变打架，唉……最懂事的都是宫玫和宋锦堂，他们已经约法三章，不见，不聊电话，不上线。时雨自从跟余庸兴交往后，就开始不理会学业，考试对他们完全没有影响，照样旷课逃学。赵志楠与欧阳青青经常神秘失踪，有传有同学在时钟酒店附近看见他们，但是赵志楠的成绩一直高企，难怪欧阳青青时时都容光焕发。

这一天，香菜在四楼走廊碰见妹妹。

“宫玫！”

“香菜？”

“你有没有看过裴千彤？我这几天都不见她。”

“你不知道吗？吴欣馨前几天“玩”自杀，吞吃了整瓶安眠药，进了医院，校方知道这件事跟钟才良和裴千彤有关，罚他们停学一星期。”从宫玫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她对好友的担心。

“什么？难道现在还有人相信吃安眠药会死！”香菜十分惊讶。“一点常识都没有。”

“裴千彤和钟才良这两天都忙着照顾她……”

“她应该没有面目再留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