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有没有2578种花,李牧不清楚,但他身上一定有250个肿包。
只是短短几分钟而已,他的额头,脸颊,脖子,手……但凡露在外面的皮肤布满了红点点。
好不容易跑出蜜蜂盘旋的范围,李牧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粗气,罩在身上外袍还没拿下来,就听到宫女太监们的一惊一乍:
“呀,那就是李统领啊。”
“刚才就他在御花园,不是他还能有谁。”
“他怎么把衣裳脱了。”
“好羞人啊,被娘娘们撞见要治他罪的。”
“哎呀!李统领的脸。”
李统领的脸,肿了!
他对宫女太监的议论充耳不闻,提着自己的外袍出了御花园,步子总体来说比往常快了那么一些。
就是那张带着气势的俊脸肿的看不出来是不是生气。
通过大屏幕完美监视的胡子期……龇牙一笑,那笑容很快变的扭曲,要不是不好在寝宫无端的“哈哈哈”她现在的笑声一定震破天际。
把画面收录下来的系统:【博士从来没被人这么整过,你,好自为之。】
它闪了。
胡子期捏住笑酸的脸:“我都不怕,你怕个毛线?你就不想见识更多李博士的狼狈样?”
你作死,你当然不怕!
系统朝寝宫的大门张望,提醒她:“来了,来了,别提我。”
胡子期一把将桌子上的奏折举起来挡住脸。明明进到这里还有个外书房来着。
在外面当差的严洪,就被李牧满脸红肿狼狈样吓到了:“哎哟我的李统领,您这是怎么了?这怎么搞得?掉花圃里了?我的天呐,赶紧叫个太医啊——”
太监的嗓门可真尖利!
浑身带刺的李牧拳头硬了:“陛下呢?”
严洪的一惊一乍还没消散:“别陛下了,您这幅尊荣怎么能见陛下?叫个太医赶紧瞧瞧。不是李统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哎呀~”
胡子期及时走出来,被他脸上红肿,下半身挂刺的模样吓一跳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凑过来,挑了个没刺的地方扯着他不撒手:“这是怎么了?一会儿不见怎么这个模样了?这还是朕的爱卿嘛。”
“陛下看不出来吗?”
李牧用眼神杀她,把被她扯住,捏来捏去,捏的他额角狂跳的手臂抽出来。
忽。
胡子期一把抓回来,更使劲儿的隔着衣裳捏,人也在他跟前晃来晃去,那叫个心疼,那叫个稀奇稀奇:
“爱卿,你疼吗?”
“……”
“爱卿,你还好吧?”
“……”
“爱卿,你怎么不说话?”
“……”
“爱卿,你不是去御花园数花儿了吗?”
李牧的表情快绷不住了,暗想一拳把这个叽叽喳喳的怂包打死,他的人设值撑不撑得住!
胡子期:……好强的杀气!
她不知好歹的转身一闪:“严洪,太医怎么还没来?”
被蜜蜂蛰成这样,太医也是头一次见。
颜开泰弓着身回禀:“还好李统领遇上的是宫里豢养的蜜蜂,只需将毒刺挑出来,在上点药,消肿了便无大碍了。”
“颜太医动手吧,”胡子期现在是“男人”,压根不用回避,直勾勾的看着,关心爱卿。
李牧坐在软塌上,被蜜蜂叮成一片片红斑的手停在衣领处:“臣伤的丑陋,陛下还是避避吧。”
“你这算是代朕受过,朕怎能弃你不顾?”胡子期面色一正,左手朝身后一压,腰杆瞬间挺起来,不容置疑道,“颜太医,开始吧。”
听话的颜太医拿出小镊子:“李统领,宽衣吧。”
李统领:“……”
这个该死的怂包!
你完了。
他压着一股股的恶气,把外衣扯开,背过身,感觉到来自胡子期的那道视线简直烙在背上。
李牧几下把衣裳扯下来。
胡子期:哇哦~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因为练过武的原因,肩膀也比普通男人的宽上一些,背上的肌肉也如雕刻出的那般,结实,流畅,而且白皙,被蜜蜂叮咬过的红疹十分明显,而且,有些蜜蜂的毒针也断在了里面,红疹里含着黑点的就是。
还有两条腿上,扎的全是刺。
嘶,看着就疼。
但她下次还敢!
一个灭国,一个救国,本来就是作对的,这点程度算啥!
啧啧,就是这身材,简直完美,等会一定要叫太医把他裤子脱了。啊哈哈哈。
“陛下。”
没个声音就出现的平安把意淫到爽的胡子期吓了一跳。
“干嘛?”她呵斥,翻出白眼儿,余光又在那结实白皙的背上溜一圈才看向平安。
“奴才吓到陛下了,”平安赔罪,用表情说明自己有事。
“有事就说,”胡子期还等着脱李牧裤子,听的心不在焉。平安说完了,得不到回复,抬着头看她脸色:“陛下?”
胡子期恋恋不舍的朝衣衫半解的人瞅:“走吧。”
康平与边关的事正式以奏折的方式揭开了。
折子上说:镇王世子派人伪装成漠北人,意图行刺皇上,挑拨东吴与漠北关系,用心险恶,现在证据凿凿,镇王世子拒不伏法,打伤天子近卫,逃回边关。东吴现发兵十万讨伐,长源军日夜兼程赶至边关与边关军汇合,现十万大军压境,不日就将进攻关外,扬东吴国威。
从侮辱诸侯,到派人截杀,仗终于要打了,但却不是按照她胡子期的意思来!
按照之前百官对待漠北的态度看,李牧是怎么说动百官与边关开战的?丞相的权势大到这个地步了吗!
而且东吴现在是一边准备攻打边关,一边拿这事儿跟漠北卖好。两头都不落下。
与边关这一战,东吴胜率有百分之七十,甚至更多!
怎么在三千里外的那场战事中找到对自己有利的事,是胡子期的首要目标。
她疾步朝正阳宫走,边道:“那个漠北亲王怎么样了?”
平安始终落后半步跟着:“回避下,漠北亲王早已从大理寺出来,这会儿已在回漠北的路上。”
走在前的人猛然顿住,看向他的视线有些冷:“这事,朕为何不知?”
“陛下。”
平安身子一矮,以一个匍匐的姿势跪趴在地:“是奴才的错,前些日子使臣启程去了漠北,奴才浅见,以为此事尘埃落定,又赶上陛下身体抱恙,便没将释放漠北亲王这事说与陛下听。是奴才的错。”
一步错,步步错。
胡子期感觉自己早已不知不觉中落入李牧编织的大网中。
她看了平安好一会儿:“起来吧。与边关战事有关的折子都送过来,朕细细的看。”
“是,”平安抹着汗从地上爬起来。
“对了,”胡子期回过头,“去帮朕把那几个人要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