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的钟声,雷打不动的在五更天时敲响。
胡子期就算不上朝也会被吵醒。
她心里有事,烦得很,用被子捂着头,又突然一把撩开。
“系统,把人设值放出来让我看看。”
她声音小的不能在小了。
【又不会涨。】
系统把屏幕甩出来。
那上面的人设值果然还是只有——10.
胡子期眼巴巴看着,自我安慰:“不会涨不也没掉嘛。”
而且还是不上早朝的情况下,看来百官对她不上朝这事儿已经开始接受了。
她心情好了点儿。
之前她就分析过,人设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固有的印象,就好比1号对2号的固有印象改变了,那是1号的毛病,还是2号的毛病?
胡子期她现在就是2号。牺牲一点点人设值,让其他人对她的印象发生改变,她成功的在崩和不崩之间来去自由,系统能咋滴?
但他喵的就剩10点人设,啥也不能,也啥也不敢干 了,心痛。
胡子期把床帐挑开。
“陛下?”
整夜守在寝宫的平安第一时间凑过来。
胡子期已经睡不着了,问:“今个儿有什么安排?”
平安一桩桩,一件件的说:
“守亲王过大寿,陛下您得看着赏点子什么。”
“还有,庄敬太后的忌日也到了。”
庄敬太后是定文帝生母,在定文帝还不是定文帝的时候就离世了。
平安看着她脸色提议:“萧家子弟有出息的也不少,陛下可见见?”
庄敬太后就姓萧。
胡子期见定文帝舅家人干啥,摇头:“平安你看着封吧,别委屈了萧家就是。”
“哎。”
平安还有事,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太监惯会这么装模作样。
胡子期闲闲得盯着他,抿唇笑。
平安露出个老实儿样:“这个那个的事儿说给陛下听,扰的陛下心烦,不说吧,递过来的折子快把奴才们淹了。”
话都递到脸跟前了,胡子期寻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枕上:“天下人的心朕都得担着,还差这一两件。说吧。”
平安急忙将床帐挂起来,谴责又无奈道:“大臣们上了不少让陛下早日立嗣的折子,奴才知道您心烦,就压着没提,近些日子,把后宫也捎带上了,提及充盈后宫之事,奴才就不得不跟陛下提一嘴了。”
孩子都没有,什么立嗣?直接说是催生得了。
这群大臣还真是什么心都操,看来前朝的事还不够他们头疼!
胡子期心里冷哼,面上挂也了几分讥讽:“朕初登大宝,国事还处理不及,哪儿有心思充盈后宫?前些日子叫嚣国库空虚的不是他们?”
平安不去触她的霉头,软和道:“那奴才便这么回了?”
“以后不用将此事同朕说了。”
她是能干的了那种事儿的人吗?
平安:“陛下这月初一朝皇后哪儿去一趟,堵堵前朝的嘴?”
胡子期后知后觉:“……”
这宫里历来有话不会明说,平安这狗奴才尤其,一定是收了谁的好处,才来了这么一通前铺后垫,套路她。亏她还上当。
是嫌弃她那点人设值还没把她送回老家?
她冷眼那么一瞅:“严洪呢?”
平安就知道这事不能提,一提准吃挂落。
但也不能把事推给严洪,让他接着,那样内讧的就太明显了。
怎么办呢!
只能按照李牧信上的做?
平安不爽快的跟严洪交班。
严洪经过上次的事,还以为自己彻底凉了,现在一点自作主张的事都不敢做,只看胡子期的眼色行事。
好死不死,李妃来了。
严洪都开始恨平安跟自己交班了。但又不能把明显憔悴了的李妃撵走,他几乎是冒着冷汗禀告的。
胡子期翻开奏折的手一顿,缓缓地,缓缓地看向他。
严洪噗通一下窝在地上,诚惶诚恐:“奴才问了,李妃娘娘是为了李统领的婚事来的,说是带了画像,想叫陛下一同看。”
对哦,上次李妃就说李牧还没老婆来着。
不过这明显是借口。
看来讨好大佬的机会来了。
胡子期继续看奏折:“宣进来罢。”
“多谢严公公。”
目中无人如李妃,亲自拿了金瓜子塞给严洪。
这一把金瓜子少说也值百两,严洪心里总算舒服点,领着李妃进去。
“爱妃酒醒了?”
她不冷不淡的态度让李妃不好一开口就哭。
李妃羞怯得乖乖行礼:“妾身失态了,陛下赎罪。”
娇娇嫩嫩的小美人儿能有什么罪。
唉。
胡子期叹气,颇有点无可奈得伸过手:“不是带了画像吗,让朕也瞧瞧。”
“是。”
李妃哽咽,牵住她的手,顺势坐在胡子期身侧。
两个宫女合作把画像展开。
胡子期:emmm一定是古人的作画技术不咋地。
她提议:“叫李统领过来看看吧。”
李牧很快被从宫外请过来。
对着众多环肥燕瘦,但都不像美人的画像他看的还怪仔细。
胡子期怀疑他想在这里娶个老婆。
不禁问:“可有看上的?”
“都是名门闺秀,陛下都在为你操心,你也该有相中得了,”李妃再旁帮衬。
李牧闻言,飞快的朝胡子期看了眼。
胡子期:卧槽,你看我干啥。
不会是娶老婆犯法,啊不,犯系统法则吧。
啊呀呀呀,好想试试。
【不同的任务体验不同的人生,娶妻生子都在合理范围,】系统及时打破她的幻想,还骚骚的追加一句,【你也可以哦。】
可以个头!
要是女帝就好了……
胡子期赶紧打住这种不切实际得幻想,打起精神:“李统领既没看上的,爱妃也别管了,叫他有看上的姑娘跟朕求个御赐便是。”
“臣谢恩。”
李牧怕她反悔似的,躬身长鞠。
李妃则是半是高兴半是怪罪的道:“陛下也太惯着他了,这下金口玉言,可由着他随心所欲了。”
大佬不随心所欲,谁随心所欲?
胡子期都巴不得跑上去问问大佬满不满意。
本来还想留下在跟陛下温存一会儿,但见李牧告退,李妃也跟着退出去。
她更加看不懂这个弟弟了,怪他:“可是知道陛下会那般说,才叫我拿了画像过来?就那么不想娶妻?”
“是啊。”
李牧承认了。
他官升三级,成了皇帝跟前的大红人,逼婚也随之而来。
他干嘛要被这种事烦?
那家伙确实会看眼色。
胡子期那张讨好的小脸儿一闪而逝,李牧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杏仁酥?”李妃惊喜,白他一眼,“亏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
“我怎么感觉最近李牧和李妃出现的频率是一样的呢。”
“这俩货之前可没少害得我掉分。”
“不知道大佬下一步要做什么。”
胡子期心里止不住的嘀咕,端过茶杯把那一堆还等着批复的奏折胡乱翻了下:“在筛一遍给朕送来。”
“是。”
严洪动手把折子收起来交给手下的小太监。
胡子期在这诺达的寝宫内没渡几步就感觉到无事可做的烦躁,压在后腰的手不住的动,问严洪:“今个儿还有什么安排?”
严洪想了想:“丞相他们需与陛下就‘绥州民乱’一事拟个章程。陛下您看是这会儿叫大人们过来,还是?”
这事胡子期在之前的奏折里看到了。叫丞相他们过来也无非是配合他们演出,她又不是来做明君的,懒得理会,摆摆手,“拿了注意上折子,让朕先看了在说。”
“奴才晓得了。”
严洪低眉顺眼,乖顺的很,但胡子期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
什么事呢……
去后宫的龙辇抬过来了她才想起来:今个儿是初一,帝后恩恩爱爱的日子。
靠,这谁安排的,不知道她还病这?
考虑了一番,她还是去了。
皇后还是那么的温婉贤淑,早早就在宫门前等着了。
胡子期下了龙辇就握住她的手朝寝宫走:“夜里凉,怎么不多加件衣裳?”
皇后对这样的亲昵红着脸:“陛下才是要多加件衣裳,手这样凉。正好妾身叫御膳房备了补汤,陛下用点吧。”
胡子期:“……”
她还想一来就装病推过去呢。不过皇后可比李妃懂事多了。
“端上来吧,”有点不忍心拒绝。
清清淡淡的补汤也不知道怎么炖的,很香。胡子期给面子的一口气喝光,“皇后有心了。鲁地送了特产,有几方墨朕瞧着还不错,皇后看看 。”
皇后喜欢写字,见陛下挂在心上,脸上心里都感动着,而且这拿过来的还是鸳鸯墨。
皇后的大宫女立马凑趣道:“陛下和娘娘琴瑟和鸣,连这墨也是百年好合的象征。”
什么百年好合……
胡子期探头看了眼,撞上皇后那张殷红的小脸儿…………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这怎么一副把她朝床上拐的架势?
“咳。”
胡子期有点闷的拽拽衣领:“朕怎么觉得有点热。”
【憨批,你喝的是十全大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