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带棺迎亲这种诡异的行为不能理解,但是当丁潇潇看见这口棺材的时候,内心是激动的。
剧情接上了,大郡主就是被装在棺材里,留在东临城的。
丁潇潇暗自搓手,终于可以躺进去,完成炮灰简短的一生了,她就像看见床一样,挣脱开屈雍的魔爪,飞身扑了过去,奋力推开棺材板就准备滚进去。
“城主……她……这是……”临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屈雍却很是镇定,也不阻拦,抱着手臂冷眼瞧着欢喜异常的丁潇潇。
赶紧让我回去吧,我再也不乱改名字了。丁潇潇一边欣喜若狂,一边暗自发誓,再胡乱给角色改名,就让自己被乱刀砍死!
棺材虽然看着单薄,盖子还是挺重的,就在她好不容易把棺材板掀开的一瞬,本来准备直接跳进去的丁潇潇呆住了,同时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惹得她一阵反胃。
等她干呕渐渐平息,吓走的三魂七魄也稍稍归位之后,丁潇潇慢慢爬回棺材边,往里看去。
一具血淋淋看不出模样、分不出男女的尸体,正端端正正的躺在里面。全身上下一道一道,全是斧痕,活像一座血红的梯田一样。
丁潇潇吓傻了,顿时手脚并用把自己挪到了墙角。
“这,这人是谁啊?我没写过这个人啊?”惊恐之余,她实话都说出来了。
“写过?这种人,你竟还有个名单!?大郡主,你的头脑残缺真的是昨天才好的吗!?还敢撒谎!”屈雍怒目圆睁,凶相毕露,完全看不出刚才端茶递水、介绍西归土产的那个情痴模样了。
什么名单?什么人?丁潇潇完全懵了,她任由屈雍将自己薅着衣领提起来,再狠狠掼在地上,一时间,理不出丝毫头绪。
我的脑残昨天好的?丁潇潇苦笑,我看我的脑残是今天才得的!
临邑将两把斧子对着擦了一下,发出铮铮响声:“城主,怎么办?”
屈雍看着屋外攒动的人影,嘴角抹出一丝冷笑:“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躺一双!倒是孤小瞧了丁远峰,棺材还是带少了!”
听到这,丁潇潇模糊的有了点头绪,棺材里那个,十之八九是东临城主安排在路上伏击屈雍的杀手。
自己刚才说没写过这个人,这不等于告诉屈雍,杀手安排都是自己经手的?
虽然……这个锅自己作为前十集的编剧,起码是应该背起七分之一的。
丁潇潇呆坐在地,觉得自己已经自杀过了,继饮鸩酒自尽-见血封喉、虞姬舞剑-一剑封喉,这几种传统死法之后,她开发了新的自杀方式:一句封喉,把自己活活说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外面有几个人!?什么来历!?武功如何!?说了,孤尚且能饶你……全尸!”屈雍看着丁潇潇,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一段打斗场景,是不久前刚刚完成的脚本,丁潇潇一招一式都烂熟于胸。可是如果真的帮了他,那自己这细作的身份,算是死死钉在板上了啊。
看出丁潇潇犹豫,临邑一把斧子架上她的脖子:“说!要是城主有失,我临邑必然剁了你喂狗!”
刚刚看过尸体,再切切实实感受到冷刃割喉的寒意,丁潇潇视死如归的英雄意气全没了,顿时蔫了。
“不是不是,我真不知道外面都有什么人啊。但是,我知道,这里……有一条密道。”丁潇潇举着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
密道本是攻陷驿馆的第二手准备,但是因为屈雍跑的太快,没派上用场。这会儿城中兵力重点都在围攻驿馆上,暗道必然是安全的。
“密道!?孤一生磊落,从未行过如此苟且之事,让我从密道逃跑?如丧家之犬一般,从狗洞惶惶而走?!想都别想!孤宁肯死在此处,也绝不偷逃!”
屈雍还在慷而慨之的大谈特谈,丁潇潇已经将烛台移动,打开了密道的大门。
临邑赶紧把密道门口的杂物清理出来,方便城主移步。
两个人七手八脚的忙着,谁也没注意听屈雍在说什么。
此刻,屋角四周所有缝隙开始冒烟,不用细看也知道是迷烟。
“下三滥的手段,丁远峰你有种就来和孤打一架!”屈雍拔出佩剑,一脸愤恨。
临邑挡住口鼻,赶紧上前拉住屈雍:“城主,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保存实力回到西归,再与丁远峰这老匹夫算总账!”
内有迷烟,外有埋伏。犹豫片刻,屈雍盯着暗道门前一身喜服的丁潇潇,越看越是火大,他大步上前,一手扯掉了丁潇潇的嫁衣,扬手便扔进了棺材。
身上只剩一件薄衫,丁潇潇依然不敢多嘴半句,赶紧将屈雍迎进暗道,恭敬的做着一个“请”的动作。
毕竟只带了一个近卫长,接亲大队都被留在城门外了,屈雍即便是再刚愎自用,也知今日凶险。脱了喜服的丁潇潇看起来,仿佛比刚才顺眼了几分,屈雍踯躅再三,总算是屈尊降贵,走进了暗道。
临邑迅速查看了一遍房间,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放了一把火,阻延东临发现他们逃走的时间。
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滚滚浓烟和着迷烟都往密道里灌,临邑催促道:“郡主,你在干什么啊,赶紧关闭密道啊!”
丁潇潇早就被呛的晕头转向了,可是,她只写了怎么打开密道,却从来没写过如何从里面关上。这溜光水滑的四壁,她去哪里找开关呢?
不严谨啊不严谨,写稿不仔细,关键时刻害死人啊。
“火苗都要烧进来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临邑怒吼。他开始怀疑这位郡主到底存的什么心,是真的提供密道,还是另有所图。若是她与外面的人早就沆瀣一气,一边用烟一边假意提供密道,那城主……
临邑心中一凉,抽出斧子又一次架在丁潇潇的脖子上:“你敢阴我们!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