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真的走投无路,封霖何必牺牲这么大,还给她跪下了呢。
叶听看着封霖,脚步不自觉后退两步。
也罢,帮这一次,叶良对她的恩德也算是还清了。
“我想了想,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
封霖不知道叶听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了想法,但对他而言,并没有坏处。
“你说真的?”
叶听嘴角扯出一抹笑,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我答应,那就完成我提出的条件。”
封霖直觉这个条件肯定不简单
“你想提什么条件?”
叶听突然笑了,“让叶良去我母亲的碑前下跪认罪。
她的语气又加重了些:“为他的花心滥情认罪!”
封霖眸子紧缩,叶听竟然真的敢提出这种羞辱叶良的条件,简直……简直是大逆不道!
叶良出身书香世家,一生除了在这“情”字之上犯过错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一生也是堆砌了无数荣光的。
让这样一个骄傲自持的人去给一个墓碑下跪,叶良怎么可能会答应。
封霖反驳她,表情严肃:“叶听,你这是在毁了叶家的傲骨。”
叶听懒懒地抬起眸子看向他,冷嗤了一声。
“呵,傲骨,叶良若真有傲骨也不至于为了那么点钱就将我送进了傅家的大门。”
“在金钱面前,我从未见过他有什么傲骨。”
围观的人逐渐增多,封霖也是个要面子的。
他与叶听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已经毁了他的形象,如果再拖延下去,他以后要怎么在权贵圈中打拼呢。
叶听,全都怪叶听!
封霖眸子猩红,他看起来已经气愤到了极点,胸膛大力起伏,那架势让人毫不怀疑他是想对叶听动手的。
“叶听,他始终是生你养你的人。”
封霖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声音放软了些,努力维持着他温润如玉的形象。
“首先,生我的人叫宋新欢。其次,关于养我,那更是无稽之谈,在叶家的18年来,我比不上那开车的司机,活得也不如虞佳养的那只猫。”
“不知道,封少爷说的生养都体现在了什么地方?”
她口气咄咄逼人,神色淡漠,看着他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封霖浑身发僵,他从未想过叶听能够这样反将他一军。
他还未开口,便又被叶听的话堵住。
“在叶家,我看见的只有冷漠、无情,还有无休止的污蔑,那场火灾,我没死透,你失望了吗?封霖。”
人群投向封霖的目光变得鄙夷、唾弃,所有人都知道叶听是叶家大小姐。
可是在这光鲜的称呼之下,谁能想到,她过着的竟是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呢。
所以才藏拙扮丑的吗?人群开始作出了各种假设与猜测。
封霖脚步虚浮,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叶听的话字字珠玑,甚至只是提到了其他人的罪行,还未细数过封霖对她做过的恶。
她不欲与封霖再说,“无论怎样,这都是唯一的条件,想要我帮你们,在三天之内做到我提出的条件就行。”
她想知道,虞佳母子在叶良心里的重量究竟能有多重。
虽然她已经有了预感,可还是对叶良心存一丝期许。
三天之内,无论他们答不答应,她都会帮叶家。
但是,若叶良是为了封霖而答应,叶听敛眸,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苦笑……
那时候,她对叶良心存的那丝期许才会真正的从她心中连根拔起!
那天之后,叶听显得很沉默。
她像一个等待死刑判决书的犯人,而叶良答应的那一天,就是向她捅刀子的时候。
三天之期很快就要到了,叶听数着时间过日子,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收到了消息。
叶良妥协了。
叶听无法形容自己收到那个消息时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很傻。
明明知道结果是什么,却还是要不顾一切地赌一赌。
所以,她输了。
陆项禹对她说过,离开港城就意味着新生,从此就脱离叶家,与叶家断掉一切联系,不要再在叶家浪费感情。
她听了进去,但也只听进去一半。
所以啊,活该你会输啊,叶听!
高大的男人怕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就坐在门框边陪着她。
他心中烦闷,很想抽烟,最后还是忍住了。
“叶听。”
黑夜渐渐侵袭过来,背对着傅霆予坐着的叶听终于有了动静,他看不见叶听的表情。
她侧头看他,道:“傅霆予,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他轻声回应:“好。”
叶听撑着床沿起身,歪歪扭扭地走向傅霆予。
刚刚走到他身边,叶听脚一软,扑到他怀里。
怀里的娇软美人很不老实,手捧着他的俊脸,凑近了闻他的味道。
“你真好看,可以吻你吗?”
傅霆予瞳孔紧缩,抱着她的手臂加重了力道,那一刻,他听见了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她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没什么精气神,带着点软糯糯的小奶音向他撒娇。
“生活好苦,但哥哥的唇一定很甜。”
她仰着头,脸上现出两抹红晕,傅霆予觉得不太对劲。
将叶听重新放回软床上,她唇间酒气四溢。
她喝酒了?!
什么时候?
他想绕到叶听刚刚坐的床边看看,可是却被她一把扯住了衣角。
“哥哥跑什么啊,我……嗝,我又不是大鲨鱼,不吃人的哦。”
醉酒的叶听,分外软萌。
褪去一身傲气,这样的叶听勾着他的心弦。
他突然觉得唇舌干燥,喉结滚动得厉害。
傅霆予声音隐忍,胸膛起伏不定,呼吸打在叶听的鼻尖,让她敏感的往后仰了仰头。
“你的呼吸为什么这么急促?”
她目光迷离地看向他,媚眼如丝,诱惑而不自知。
傅霆予忍得辛苦,蓝色双瞳里泛起了汹涌的波涛,夹杂着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叶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在勾引他,引他失控,引他犯罪,引他……
爱她。
傅霆予双手撑在她的两颊边,将她囚于一方天地,呼吸交缠间,她翻了个身,抱着他的手臂,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