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艾兮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落空后带来的是无尽的头疼。

就因为宁夜雪这个蠢货，她原本计划要老爷子帮忙的事情，现在成为了泡影，只能另想办法了！

不过她却瞥见沈香兰脸上的表情，竟像是微微放松了似的。

这女人是在庆幸老爷子还活着，还是庆幸他没法立即醒过来？

沈香兰并没察觉到冯艾兮的注视，倒像是个得胜者一般扭过头，对宁夜雪冷哼一声：“嘁！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你说什么？”宁夜雪跟沈香兰这个后妈本来就是水火不容，这会儿正因为爷爷的病情心烦意乱，冷不丁被沈香兰冷讽两句，登时来了火，一双凤眼颇有气势的向沈香兰瞪过去。

“我说得不对吗？我可听说，是你把老爷子气得发病的！现在装什么孝顺孙女？”沈香兰双手抱胸，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宁夜雪。

显然，在赶来看望老爷子之前，她先花时间做了些别的“功课”。

宁夜雪转而瞪了一眼老爷子的助理，当时在病房里的只有他这个第三人。

李助理无辜地连连摇头，当时房门没关严，守在门口的保安也有可能听到的！

但这会儿宁夜雪可没功夫追究到底是谁泄密，不甘示弱地反问沈香兰：“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好事？爷爷进了手术室好几个小时，你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吧？现在才赶来，虚不虚伪！还有宁夜风那小子，连个面都不露，连戏都懒得做吗！”

“人都进急救室了，我们来得早又有什么用？能帮上里面的忙不成？要是你不激怒老爷子，人也不会进去啊！如果老爷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脱不了干系！”沈香兰冷嘲热讽的面孔中透出一丝狠劲儿。

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呢！

宁夜雪细长的眉眼高高挑起尾梢，反唇相讥道：“我不过是把你们母子俩干的那些‘好事’传达给爷爷罢了！你们公司的财务状况，真以为瞒得住吗？纸是包不住火的！爷爷生气，也是因为某些扶不起的阿斗不争气！”

沈香兰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表面上还是颇为镇定地否认了宁夜雪的指责：“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故意在老爷子面前编排造谣，气得老爷子病发，巴不得他立马归西，你和宁夜寒就能在集团内一手遮天了对吧！”

“我是不是造谣，等爷爷醒了，看到证据，自然会有判断！到时候遭殃的是谁，咱们走着瞧好了！”

宁夜雪在这场口舌之争中似乎终于占了上风，挽着胳膊上精致的小皮包，意气风发地转身走了，只留下一路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回响，像在奏着胜利凯歌的前奏。

沈香兰咬着牙，目光阴冷地送走了宁夜雪妖娆的背影，突然扭头看向了身后的冯艾兮，冷声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在旁边看完了整场闹剧的冯艾兮，现在只觉得可笑。

刚刚做完手术的老爷子已经被送去了重症病房，儿媳妇和亲孙女却忙着在手术室门口争气斗嘴，谁也没想到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似乎对她们来说，唯一重要的只是，老爷子能否醒来这个结果，能为她们各自带来多少利益，至于这中间的过程，比如老爷子的病情究竟如何，是否正在经受病痛的折磨，这些都不重要！

早听说过豪门家族间的亲情凉薄，但亲眼见到仍未免心生唏嘘。

所以她勾了下唇角，带着几分并不明显的讽意答道：“爷爷刚做完手术，总得有家属看护。”

宁夜雪已经走了，沈香兰这个儿媳妇就更不用指望！

“嘁！”沈香兰冷笑了一声，“你也别装了！真当自己是什么孝顺孙女呢？你不就是想趁老爷子醒来的时候跟他告状，说我们欺负你？”

这句式听着耳熟，也不知道宁夜雪和沈香兰这对冤家是不是从多年的互相挑衅中也在互相学习着，连骂人的思维都惊人的相似呢！

“哦？”冯艾兮脸上带着笑容，“我可从来没说过你们欺负我！所以，妈你是自己承认了？”

沈香兰一滞，都怪刚才被宁夜雪那番话搞得心烦意乱，这会儿说话竟也没过脑子，让冯艾兮这死丫头钻了话里的空子！

“昨天宴会上我提前离场了，后来的事情也是听说的，可不关我的事！”

她这话说得不假，在舞会刚开场的时候，冯艾兮就看见有人从外面进来，跟沈香兰说了些什么，然后沈香兰就匆匆忙忙地离场了，似乎一整夜都没回来，今天也一直都没见着她。

在老爷子做手术的这几个小时里，沈香兰如果不是故意怠慢，那就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走不开。联系到刚才宁夜雪提起的公司财务状况，或许沈香兰真的是在为处理这件事忙到焦头烂额！

不待冯艾兮细想，沈香兰就咄咄逼人地撂下狠话：“不过你跟风儿的婚是离定了，就算你找老爷子哭诉也没用，就别打这个主意了！”

“还没试过，怎么知道就没用？”冯艾兮挑眉反问。

沈香兰也不管她是真好奇，还是故意对嘴，没耐心地挥了挥手，对守在楼道里的保镖吩咐道：“老爷子现在需要静养，你们给我去好好地守住病房门口，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尤其是这个丧门星！自从她来了宁家，就没一天安宁过！”

说着，她还特意用无比嫌弃的目光将冯艾兮上下打量了一遍，就差没把“对，说的就是你这个丧门星”这句话直接甩出来了。

交代完之后，她也就离开了。

冯艾兮到重症病房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保镖果然拦着不让她靠近，她也没强求，只是确定了爷爷的状况暂时稳定，她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这才离开大楼。

出了vip舍栋后，她并没有直接离开疗养院，而是从a号楼改道，穿过大半个花园，来到了c号楼住院部。

三年了，该去看看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