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穿越之前的自己,除了去山区支教的日子之外,一直是出入高级写字楼的白领一族,每天都是精致的连衣裙加高跟鞋,下班就去健身房跑步游泳,时间管理和健康管理做的妥妥的,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赘肉出现在身上!
她又揉了揉饿的发慌的肚子,也不知道她穿来之前这个原主的身体在灵床上躺了多久,为什么会感觉这么饿呢?
映竹决定先去把住的地方搞定。她走到那几间看上去最破旧的草屋边,驻足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有一间门窗都还完好,只是靠近就会隐约闻到一股臭气。她一手掩住口鼻,一手轻轻推开门往里看去。
门开半扇,光线照到了草屋里,她蓦地瞪大了眼睛,那草屋里的地上,竟躺着一具黑黢黢的尸体,甚至那尸体还瞪大着眼睛盯着她看。
“啊!”她吓得大叫一声,往后猛退了几步,那门少了推力,便又吱呀一声慢慢合上了。从旁边的草屋里慌慌忙忙走出几个婆子来,纷纷探头问道:“怎么了?”“何事?”
林映竹吓得手都哆嗦起来,指着那屋子道:“里里里面有个死人!”
一个又瘦又小的婆子走过来把门一推,往里一看,啐了一声,竟又把门关了起来,转脸对她骂道:“什么死人?还没死呢!”
另一个婆子便道:“怎么还没死?拖了好多天了吧。”
“谁知道啊?都臭成这样了还没死,命也是够大的。”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要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连骨头渣都沤烂了。”
“我看那地上有个破瓦片,不知哪个闲来无事的给他送了吃食。”
几个人居然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末了有个婆子还好心的来告诉她:“小娘子若是寻地方住,去旁边那个屋子吧,那里面没人,这几间的都是新来的住的。”
映竹惊魂未定的道了谢,赶紧去了那个婆子说的空屋子,里面果然空空荡荡的,除了蛛网和灰尘什么也没有。她仔细看了一圈,发觉这里屋顶还算完好,只是门坏了,歪在一边。
她向之前指点她的婆子借了把破扫帚,将房子里的灰尘稍微打扫了一下,又把门板立起来,堵在门上,便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半睡半醒的过了在山上的第一夜。
第二日一早,肚子的抗议声就把她吵醒了。活动了一下冻得快要麻痹的四肢,她吃力地爬起来走到窗边,透过破旧的窗棂,发现其他草屋里的人也都已经起来了。
几个婆子在草屋前的空地上支起了一口大锅,正在里面煮着什么。秦小琴也在一边帮忙洗着东西。那些男人们有的在规整着不多的工具,有的却只是麻木的坐在地上,望着那大锅发呆。
林映竹这才想起来去搜寻原主的记忆,发觉除了秦小琴和一个叫何木生的人之外,她对这些山上的村民几乎是一无所知。现在粗粗数来,草屋外的大约有二十几人,大多是些妇人,也有几个年轻汉子,此外还有两家有老有小的,像是一家子人。
她躲在草屋里偷偷往外看,见那几个小娃都又瘦又矮,衣服满是补丁。其中一个看上去两三岁大的,连鞋子也没有,光着脚在地上乱爬。大人们一个不注意,他便爬到了那烧着大锅的土灶边,露出好奇的神色,伸手想去扶着那灶站起来。
“哎呀!”见他马上就要碰到烧的通红的土灶了,林映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却见一边飞快的冲出一个人,一把将他抱了过去。
那孩子被举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却半点不害怕,两只手放在抱他的人的脸上,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人也气笑了,一只手夹住他,一只手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道:“小皮猴儿。”
旁边一个妇人忙过来把孩子接过去,责怪了孩子几句,又让孩子向那人道谢:“快谢谢何四哥。”
听到“何”这个字,映竹心里咯噔一声,正好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正是原主记忆里那个叫何木生的人。
她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往后躲了躲,却又不禁鄙视自己的胆怯。怕什么?是他自己出来承认在祠堂与秦小琴私会的,她当时只是看到秦小琴,却没有看到他,因此他被赶上山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不过,抛开他们私会不谈,毕竟以映竹现代人的思维,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约会而已。这少年还真是有担当呢,倘若不是他主动出来认下“奸夫”,那秦小琴说不得就要被浸猪笼了。
映竹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却见那何木生双眸如电,突然回身往她这里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