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趴俯的姿势,还要眯缝着眼,前后不过半分钟,上官浅浅已经累的不行,果然,行医是个体力活!
坚持、坚持、再坚持,主血管还有最一针……
突然,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上官浅浅的腰窝。
什么东西?
不管,先不管,最后一针不能功亏一篑!
冰冷的匕首又往前戳了戳,尖锐的刀锋已经刺破了皮肉……疼!
这……
不会吧?
上官浅浅拽着针线艰难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精锐的眼,那双眼睛从银色的面具中露出,犀利又冰寒。
不能够吧!
她刚刚不是给这男人打了麻药吗?
难道她拿错药了麻醉剂?
虽然师傅说临床上的麻醉药品有120多种,可为了避免这人中途醒来,她用的就是全麻的依托咪酯!
这人难道是头牛吗?
明明能昏迷两个时辰的药量他一炷香就醒了?
男人醒了有一会儿,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只能看见自己的身上趴着一个人影,脑袋一拱一拱,像是在啃着什么。
他凭着本能,将匕首抵在面前人的腰眼里,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那人还会回头。
一张未施粉黛的小脸,血迹半染,樱唇淡薄,鲜血淋漓,檀口里露着贝齿,贝齿上还在往下滴血。
男人手中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丝力气突然消散,巨大的视觉冲击让他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匕首,那女人是在喝他的血吗?
“你、你是何方妖孽?”
声音清冷而低哑,失血过多,又被麻醉影响神经,难免中气不足。
看出了对方只是虚张声势,行动依然受限,上官浅浅长长吁出一口气,呲着小尖牙笑,“嘿嘿,路过,路过!”
随即低头继续穿针走线。
大动脉很快修补好,估摸这男人完全清醒的时间,上官浅浅飞快处理了一下外翻的皮肉,她站起身,迅速的将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全部收进笼袖。
包括那几一堆夜明珠。
男人迷糊间,只见面前吃人的妖孽站起了身,一身白色衣衫,长襟广袖,如瀑的长发沿肩泻下,没有染血的后背望去,竟带着几分仙气。
他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可能疯魔了。
可当他再睁开眼睛时,面前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不仅是他,围在百米之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官兵,也傻眼了!
可漫山遍野,哪里还找得到那女人……
三个月后,官道上。
一身狼狈的上官浅浅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找了一个避风的位置坐下。
深吸一口气,她要等,等慢吞吞赶来救她的人。
三个月前,呆在苍暮山十五年的她突然接到了京师皇城回京的诏书。
本来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此时进京,却不想发生了官兵围山事件。
围山的官兵凶神恶煞,被救的人又戴着面具,想来身份隐秘,她哪怕治好了那人,也只有被灭口的份。
再说,这事,苍暮山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既然有前车之鉴,她就只能跑。
她将夜明珠收入袖袍,利用了那几秒钟的光影落差,藏身在那巨大石磨的阴影之下。
然后借着官兵满山寻找她的混乱,跑了出去,和一直等在山脚下的京城使者汇合。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进京的路途会这么的不太平。
就在半个小时前,她刚刚经历完自己回京途中的第十七次劫杀。
上官浅浅忍不住又用她师傅的语气感叹了一句:这真是一个乱世啊!
想到师傅,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屏气周身杂念,将意识探入左手腕上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