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只有小白陪着她低低呜咽,十年前的那场屠杀,小白和她一样是苦主。
良久,上官浅浅起身,她弯腰和小白说话,“小白,回去吧!替我守着苍暮山。”
一路上,她催促了小白无数次,让它快点离去,可小白一双白眼翻了又翻,将她嫌弃的不行,却是将她送了一程又一程,一路将她送到这皇城脚下。
再往前,就是血雨腥风了,而且高高的城门就连人出入都得查验文牒,像她这样没有公文的,哪怕有相府管家亲迎,有内服太监和皇城禁军作陪,也不得不在这等待旨意。
她自身难保,想要带一匹狼进去,怕是很难保证小白的安全。
毕竟,人和野兽还没有共存,人们对于自己惧怕的东西,往往是欲毁之而后快的。
小白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一路都在低低的呜咽。
上官浅浅也有点伤感,但她表达的方式格外特别,一脚踹在了小白的前蹄上,“别呜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虽然比之前计划的早回京一年,可上官浅浅的内心里没有一点惧怕。
毕竟,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等的太久了!
小白被踢了一点也不恼,如初见时,冲着她就是一顿乱舔,口水涂了上官浅浅一脸。
“色狼!大色狼!”
上官浅浅握着小粉拳推拒,惹得一众围观的人频频侧目。
小白却是毫不在意,将上官浅浅戏弄了一个够,这才施施然的放下前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好在,给她的最后一个眼神不是白眼。
而是绿荧荧的,如同精灵,如同鬼火,带着直射人心的妖冶。
上官浅浅读懂了那个眼神,那是鼓励,也是约定。
狼王远去,路人才从震惊和压抑中回神。
“那人是谁?怎么和野兽那么亲近?”
“不会是北邙人吧?据说北邙大部分人都有御兽的本领,我从小就有点想去北邙看看,没想到活了大半辈子,居然在这皇城门口见到了。”
一个中年汉子在鞋帮上磕了磕手上的烟斗,眯着眼细细的打量上官浅浅。
“我说老钟,你没眼瞎吧?这烟可以乱抽,话却不能乱说,知道那女孩是谁么?已故忠义大将军独女,当朝宰辅和皇后的亲侄女,她的母亲虽然去的更早,但的的确确是前朝的公主,你说她的北邙人,不想活了吗?”
宰相府的仪仗从崇仁县一路敲敲打打的进京,好不热闹,十里八乡的老百姓无一不被惊动。
大伙也都想见见,这在乡野长大的贵女是何等的风采,所以,早早的就等在了城门外。
京师皇城里的人也是如此,有点关系的,都在城楼上占个一个位置,想第一时间见见这上官浅浅。
大清早的,城门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当然,这上官浅浅也给力,下轿不带幕离遮挡也就罢了,居然还和一匹狼如此亲近。
“那就是上官大小姐?”
“没戴幕离,是丫鬟吧?”
“乡野丫头,哪里来的丫鬟,我猜就是她本人。”
“这姿色倒是真不错,不是说当世第一稳婆吗?怎么这么小?”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她旁边那条威风凛凛的狼了吗?”
“嚯!我说哪里来的这么威风的狗呢?居然是狼啊!”
“天啦!真是狼?”
“活久见,活久见,人和狼也能这么相处!”
“……”
理论声中,久闭的皇城门终于打开,京兆府尹魏岚亲自迎了出来。
只是,他还没有走到上官浅浅的身边,一个尖锐的嗓音就在人群中喊道,“大人,她是妖女啊!不能让她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