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待在大叔身边,怕自己一时冲动又会做出出格的举动,低下头很小声地说了一声“我吃饱了先上楼了”,就仓皇而逃。
湛时廉摸了摸自己被亲吻的那半边脸颊,愣在原地,愣了许久。
余小溪上楼进了卧室,飞快地关上卧室的门,像是关上了一个本不该说出来的秘密。
心跳得砰砰的,仿佛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
余小溪后背轻靠在门上,捂着发烫的脸颊,后怕大叔不喜欢她这么主动。
女孩子不是应该要矜持吗?
她突然发觉自己对大叔其实并没有很了解,不知道他的喜好,不清楚他的性格,这样下去可不好。
揉了揉脸,余小溪决定多了解一些和大叔有关的事。
大叔是一个这么称职的男朋友,自己也要努力当一个称职的女朋友才是。
余小溪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李管家正在一楼给佣人们布置明天的打扫任务,刚布置完,就见余小溪汲着兔子形状的毛绒拖鞋,快步从楼上下来了。
李管家连忙迎了过去:“余小姐,先生给您定制的衣服马上就要到了……”
定制的衣服?
余小溪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码事,她诧异地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自己来找管家的目的,开口说道:“李伯,大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你说先生啊?”李伯认真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言语,“先生是个生活习惯很固定的人,对自己很严格,而且……咳,还有严重的洁癖。”
洁癖?
余小溪咬咬唇。
回想起之前大叔在厨房里洗菜做饭的一幕,她一点也不觉得大叔像是有洁癖的样子。
她本还想再问几个问题,然而李管家看到不远处的一道人影,就如耗子见了猫,说自己还要去监督工作,一溜烟地走了。
余小溪回过头,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了别墅里的湛岑。
“湛岑,你来得正好,”她转身走了过去,“你认识大叔很多年了,对吧?”
湛岑点点头,他是回来取文件的,不知道余小姐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余小溪面上一喜,觉得自己问对了人:“那……那你知不知道,大叔他平时喜欢干什么?”
“爷平时……还真不喜欢干什么,而且从不出席宴会,很少进行社交,一般都是被人来找爷,爷还经常拒客不见。”湛岑挠头说道。
很少进行社交吗?
那两天前大叔为什么会出席余家的生日宴?
余小溪愈发疑惑,她怎么觉得,自己认识的大叔,和别人眼里的大叔完全不一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言语间,有几个佣人推着好几排挂满了衣服的衣架,从外头进来了。
“把这些都放进余小姐的卧室。”李管家在门口吩咐道。
余小溪被那琳琅满目的衣服吓了一跳,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难以置信地问:“这些……都是给我的?”
“当然了,”李管家微笑点头,“这些都是先生专程为您准备的,先生希望您在汉景别墅能住得习惯些,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家这个字眼,戳在了余小溪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
大叔想给她一个家……
真好。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独自一个人了。
“李伯,我今晚有事要回去一趟,可能要明天才会回来。”余小溪和闺蜜裴卉卉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眼看时间不早了,也该出发去出租屋了。
虽然管家替她把所有生活用品的准备好了,但她的所有课本和笔记,都还在出租屋里呢,眼看两天的病假马上要结束了,明天她就该继续去学校上课了。
今晚就先在出租屋住着吧,正好整理整理行李。
一想到明天大概又会在学校里见到余雅媛,她的心情不由自主低落了几分。
余小溪是个乐观的人,可乐观不是健忘,那天在余家发生的事,她仍记得清清楚楚。
她只能努力不去回想,用快乐的事情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一些,沉溺在痛苦里不仅于事无补,还会让甄丽萍、余雅媛母女两个看她的笑话。
她要活得坚强些,才不要被她们看了笑话。
“既然这样,那我让司机送送您。”李管家说道。
余小溪点头,脆声说道:“谢谢李伯。”
司机把余小溪送到了出租屋,在出租屋里收拾了一会儿,余小溪接到了裴卉卉的电话。
“小溪,我已经到火锅店里了,你在哪呢?”
“哦,我马上就来。”余小溪说着,放下了手边的事。
挂掉电话之后,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现在离两人约好的时间还差整整一小时。
她不禁喃喃:“卉卉可真是个吃货……”
平时约好逛街、看电影的时候,卉卉总是准点到,可只要是去吃好吃的,卉卉就一定会提前抵达目的地。
为了美食,冲锋陷阵,在所不惜。
赶到火锅店,天已经彻底黑了。
步行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余小溪不知道,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紧盯着自己。
“这就是那个余小溪?”陆棠华冷笑着问。
她还以为有多惊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那面包羽绒服,那又蠢又笨的雪地靴,还有那只一看就很廉价的帆布包,浑身上下加起来绝不超过一千块,吃的还是这种一人五十块的自助火锅……
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她争?
“大小姐,可能湛少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呢?”一旁的何叔开口。
何叔是陆家的管家,年轻的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要不是陆棠华的母亲心善救了他,他这条命早就丢了。
正因如此,他才对陆棠华这个大小姐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哪怕陆棠华叫他去杀人,他也绝没二话。
“喜欢这种类型?”陆棠华对何叔的话嗤之以鼻,“不过就是一时新鲜罢了,现在以为是难得的白月光,等新鲜劲过去了,就只是一粒饭痂子。”
陆棠华不相信湛时廉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这就好比一个吃腻了米其林餐厅里那些牛排、松露和鹅肝酱的人,偶尔尝一次路边摊,会觉得格外的好吃。
可要是天天吃路边摊,谁能吃得惯?
“那……大小姐您的意思是?”何伯试探着问。
陆棠华又是一声嗤笑:“也就是你之前没调查清楚,这种货色压根不需要我出手,不出几个月,时廉哥自然会把她甩了……先派人盯着吧,有什么动静随时告诉我。”
余家这种所谓的大家族,也就是在普通商圈容易被追捧,像湛时廉这种身份,断然不可能对其看得上眼。
余家不可能成为湛家的助力,余小溪也不可能成为湛时廉的贤内助。
陆棠华甚至根本不觉得余小溪有和自己相提并论的资格,既然这样,何必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闻言,何伯恭敬点头:“是,大小姐,我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火锅店里。
“小溪!”
余小溪刚推开玻璃门走进去,就看到坐在不远处的裴卉卉在冲自己招手。
“怎么才两天没见,你就瘦了这么多?”裴卉卉上下打量余小溪,眼里写满担忧。
“着凉发烧了,所以就瘦了。”余小溪解释。
“哪里只是着凉发烧这么简单,明明就是那个混账余弘扬,想把你塞给卫炎彬当老婆,才逼得你不得不跳楼……”裴卉卉愤愤不平地说着。
宴会上的事,她已经全都打听清楚了。
只是她以为余小溪跳下来之后被好心人救了,送进了医院,而不晓得那个叫湛时廉的好心人,已经成为了余小溪的男朋友,更不知道余小溪这几天一直住在汉景别墅,和湛时廉待在一起。
“算了,不要说这些了。”余小溪摇摇头道。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不想再提。
可对于余家那几个人来说,事情显然还没有过去。
余弘扬最近一直没出过余家别墅,他动用了所有手腕,企图把消息封锁住,可事情不知怎么还是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他的一张老脸都快被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