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准备自立门户啦?”凯一进门就听见这迎面而来的质问,只不过,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
“没,只是,不想一直闲着。”凯别扭的低着头,肩也垂着,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既然这样,不如先关心关心眼前的人。”染意有所指。
“眼前?”凯迷茫了
“咱们已经来了几天了,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枉你还是他看重的心腹。”提到他,染心里还是扯了一下。
“有人要对夫人不利?”凯终于有点紧张了。
“我刚到,前缘已了,哪还有人会浪费力气来对付我。”
“那是??”
无语呀,一个侍卫统领居然一点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是日子真的太乏味了么?!
“是丹这店里,不太平!!”染几乎已经要嚷嚷起来了
凯这才抬起头,恍然大悟似的,“是那个伙计?”他其实不是没注意到,只是太沉浸在自己的迷茫里,没有多想。
嗯嗯,还算有救。染轻轻点点头。
“丹的处境很危险,尤其是我们并不清楚来人的用意,而我们几个女流之辈的能力仅能自保,这事也就只能靠你了”染示弱的理直气壮。
“好吧,我查查看。”凯的反应染并不太满意,加把火吧。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丹的贴身护卫,一定要保护好她,更要查清楚所有对她有企图的人,不然,怎么对得起她这段时间的照顾。”说完,不等凯反应,染就把他推了出去,关门,睡觉。
凯站在已经紧闭的门前,有一点恍惚,想到丹和这段时间她看自己的样子,黝黑的面色里,竟然有一点红晕。
第二天一早,丹看到的情景就是这样了,一脸铁青的黑衣男人,拿着长剑,总站在距离自己5尺左右的地方,既不上来说话,也不走开,就这么一直跟着,她想回头寻他问清楚,却总也捉不到人,去问染,却被她借口困了给推出来,葶也是含含糊糊,没办法,忍到傍晚,要发作的时候,这人突然就不见了。
再出现,已经是第三天上了,丹又一次被染赶出房间,溜达着往前厅走,就闻到一股很呛的药味,顺着味道寻过去,居然是凯正在自己房间里,上药。
不是没想过这个画面,可真的出现在眼前,还是让丹有点羞赧。
屋子里昏暗的灯下,凯半开着外衫,正往自己肩头的创口处涂抹伤药,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和密密麻麻的伤痕。
“你怎么来了”凯发现了她,仍是不紧不慢的上药,整理衣衫。
“我闻到伤药的味道了,这味道在这里不常见。”丹挥掉那一点点绮思,大方的走进房间,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
“你那个伙计不会回来了。”
“哦?你杀了他?”
“不是我,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凯整好了衣服,接过丹倒的水。
“他到底是谁?”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应该是大户人家女眷的面首,我看到一个衣着富贵的女子被那群人带走,却没有受伤。”凯想着那女人的样子,实在太远了,看不清。
“你也是被那些人伤的?”丹是知道凯的身手的。
“不,有人和我一样在一旁埋伏,我一时不察。”太久没有做过监视的活计,明显业务生疏了。
“那又是什么人?”丹已经有点迷糊了,怎么这么多人?
“不知道,那人招招致命,应该是不想我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有点丢脸,撑住。
“哦,不会是那女子的夫家吧?!”这样才符合八卦的节奏呀。
“太晚了。”看着眼里闪现出兴味的丹,凯开始头疼了。
“哦,好吧,那你早点休息。”看你受伤了,今天放过你,明天继续。
丹打定主意,八卦到底,快步离开又奔上染的房间了。
小道消息总是自带飞毛腿的,没让大家好奇多久,全城上下就都知道了这桩桃色新闻。原来城中首富家的儿媳居然和别人私通,还被夫家抓个正着,奸夫被当场乱棍打死了,这红杏被带回夫家关了起来,至于为什么没有两个人都打死,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女方的背景,是的,能活下来全看背后有谁撑腰了,这女方居然是宁国国主宠妃的妹妹。
宁国国主一直没有立后,坊间传闻是因为非常风流多情,喜好口味一时一变,直到几年前,滨州上贡了一名外邦女子,这才稍微紧了紧国主的腰带。这名外邦女子的来历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滨州城主外出打猎捡到的,也有说是顺水漂流到滨州的,反正哪个说法都透着一股不寻常。最不寻常的,怕就是她的美貌和舞姿了,这个不用据说,而是每个宁国百姓都亲眼得见的,滨州城主送她进宫的那天,特制了一个超级大鼓,由十几个滨州壮士抬着,这女子就在这大鼓中间翩翩起舞,从城门一直跳到宫门口,衣着绚丽大胆,异域风情的美貌毫不遮掩,周边攒动的人群里赞叹声不断。
染没有见到那盛况,可看丹说话的表情,应该是不虚了。“异域美人。。。”染想到了她第一天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女子。还不等染提问,外面就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响,门房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上楼。
“掌柜的,外面来了好多官兵呀,怎么办,怎么办呀?!”
丹懵了一下,马上就清醒了,“别慌,应该没什么大事,我去看看。”说完回头给了染一个安心的眼神,收敛起刚刚长舌妇的神态,抬头挺胸的走下楼往前厅去了。
“不会有什么事吧?”葶担心道。
“应该问题不大,我们随机应变吧。”染对丹还是有信心的。
“各位大人,这是怎么了?”丹端着老板的气派问着来人。
“你是主事的?”来人的首领,穿着一袭华服,看起来并非官差或是武将。
“是,奴家正是这店的掌柜,大人此来是有什么要事?”丹不卑不亢。
“这人可是你店里的伙计?”来人举着一幅画像,询问丹。画像上赫然是前两天已经被打死的钊。
“是,他是我店里的伙计,不过已经离开好几天了。”八卦原来还是会烧到自己的。
“他是何来历?来自何处?在此处还有些什么东西?平日里与何人交好?”连珠炮似的问题,来势汹汹。
“他是流民,太过饥饿晕倒在我店门口,我也是好心才收留他,来历家乡这些,他说他一概不记得了。”丹打算如实相告,“而且他平日里总是神神秘秘,也不太说话,我这店里的伙计管事都不太来往,东西嘛 ,他来的时候就一身破烂衣裳,现在房间里的,都是我店里的,大人要是想看,我让人带你们去看看。”说罢,便招呼门房,带来人去钊的房间里了。
不多久,大队人马便无功而返,再次回到前厅,这时来人似乎才想起来自报家门:“我是千家的管家,前几日,我家少夫人被歹人所绑,经查,歹人就是你店里的伙计钊,如今歹人已经被我家的府兵和城内守兵共同击毙,特来此处核实身份,查收证物,望尔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又瞄了一眼丹。
“啊啊?原来这人如此恶毒呀,幸好在我店里的时间短,我们也要好好查看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丢失了,这也是我,识人不明,引狼入室,我一个孤身女子,支撑这一盘生意已是力竭,怎的还会碰上此等祸事呀。。”丹说着就要哭出来了,躲在一旁的凯,原本还担心她被欺负,眼下,只觉得好笑了。
来人没想到这一出,顿时手足无措了,只能甩下几句今后注意,不能不防范的闲话,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看人都走净了,丹才收回楚楚可怜的表情,转身回到染房里,接着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