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已自知失言，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啊，我俩啥都没干。”
贺一鸣当然不信，眯着眼笑笑：“那她人呢？”
“睡着了。”
“我去……”贺一鸣的语调不太对劲，思想开始跑偏了，神情暧昧道，“除了你俩没别人了？”
“废话。”陆已骂他。
贺一鸣激动得跳脚：“那还等什么，上啊！”
陆已：……
他压低声音骂道：“上你妹啊！”
“你这人，关键时刻怎么不开窍了呢？这么大好的机会你不……”
贺一鸣话还没说完，陆已毫不犹豫地按下挂断，深吸了一口气。他担心再听下去，再真被他的鬼话说服了。
顾南絮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她明明记得昨晚睡前就躺在床边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最里面，被子一丝不苟地盖住全身。
手机响了几声，是陆已打过来的。
“早上好啊小可爱。”陆已的声音沉沉，颇有玩味地叫她，“起床了没？带你出去玩。”
顾南絮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在敲她的房门了。她把门打开，看到陆已穿着黑色棉服，倚在她门边。
“好快啊。”她惺忪地揉揉眼，嘟哝一句，“我还没吃饭……”
陆已手里的一袋东西直接塞进她怀里。
里面是牛奶和三明治。
“订了下午的机票回敏州，待会儿带你出去玩。”
中心医院附近有一个圆形的小广场。一早上就有不少人来这儿玩。放风筝的，骑车的，摆摊的都有。
顾南絮和陆已并排走，打量着人群，跟本没发现陆已的目光就这么黏在她身上。
“小时候我奶奶家在这儿，我就来这边住过几个月。旁边的建筑都变样了，就这个广场还是以前的样子。”
陆已盯着她有些毛躁的发尾，情不自禁地笑。
耳边有小孩子的嬉闹声。陆已拦住顾南絮的脚步，指着那边说：“你要不要玩那个？”
顾南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孩子手里拿着一管泡泡水，手里的小工具沾上一层膜，一吹就有泡泡飞出来。
“不用了吧，”顾南絮不大好意思，“好幼稚。”
“有点童真好不好？”陆已把她拽到附近的一个小摊，上面摆着各种各样形状的塑料瓶，里面装的都是泡泡水。
“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瞅了瞅这两人，吧嗒着嘴里的烟袋：“五块。”
见这边没有支付码，陆已翻遍上下所有口袋，掏出一沓零钱。
他挑了瓶粉色的递给顾南絮：“拿着。”
顾南絮笨手笨脚地摇了摇，拿着工具从水里搅了两下，放到嘴边吹。
一串接一串小泡泡飞出来，糊了陆已一脸。
“对……对不起啊……”
顾南絮歉疚地说，又被他这狼狈样逗得忍不住笑意，悄悄地跑远。
陆已不怒反笑，追上去沾了些泡泡水往她脸上抹：“怎么这么坏啊，嗯？”
顾南絮嘴硬道：“活该，叫你总烦我。”
他扬了扬下巴，痞痞地笑着，一把将她搂过来，在她耳边道：“再敢说我，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一百次。”
下午趁着午自习回到学校。刚刚踏进班级，班里的起哄声就没断过。
顾南絮全都充耳不闻，自顾自把书包收拾好，照着下午的课程表拿出书来。
许冠杰阴阳怪气道：“已哥。带着嫂子南川一日游的感觉怎么样啊？”
陆已没搭话，瞅了贺一鸣一眼。
“你告诉他们了？”
“昂。那咋了？”
陆已笑骂着踹了他一脚：“嘴挺快啊。”
贺一鸣吃痛，揉着被踹的小腿肚子，呲牙咧嘴地还击道：“那是那是。我哥那么快，我也不能废啊。”
周围人一片沉默，都强忍着不敢笑。
大庭广众之下敢开陆已的车，亏得贺一鸣是他表弟，不然这会儿就该挨揍了。
“噗——”
寂静里，蓦地响起一阵极力隐忍的笑声。
竟然是顾南絮。
陆已如遭雷劈般震惊了两秒，而后才反应过来，嘴边流连的笑意暧昧难挡。
他盯着顾南絮看：“……你听懂了？”
顾南絮没说话，但她慢慢泛红的耳廓足以让陆已确定了。
她有种被做坏事当场抓包的尴尬，吞吞吐吐地说：“我……没忍住……”
陆已侧过身，手肘架在桌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拨弄着她鬓角落下的发丝：“还以为你是只纯洁的小兔子，没想到啊……啧啧啧……”
顾南絮躲开他的手，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总把我比喻成小兔子，我看起来很小吗？”
陆已怔了两秒，视线往下移了移，掩饰地咳了一声：“不小。”
顾南絮就知道他思想又跑偏了，转过来狠狠踩他一脚。
陆已没什么反应，只是把身子凑得更近一点，低语道：“因为你太可爱了啊。”
他靠得极近，额头几乎都要碰到一起。班主任推门而入，一眼就盯上了后排神色诡异的两人。她不动声色地清咳一声。
顾南絮瞥见班主任的身影，慌乱地一把推开陆已。
“啧。”他闷哼一声，“我说你手劲还挺大。”
她不敢再眼神乱瞟，只好竖起食指贴到唇边，示意他噤声。
陆已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两秒，随后趴到一边拿起笔乱画。一开始还没什么，顾南絮随意瞟了几眼，越来越好奇他在画什么。
她偷偷打量着陆已认真正经的眉眼，想伸长脖子去看，奈何被他挡得严严实实，无奈作罢。
下课铃一响，班级的学生还没动弹，陆已就已经懒洋洋地起身，抱着外套去卫生间了，后面跟着一大帮男生，张扬的很。
顾南絮悄悄掀开陆已的数学书，把里面的白纸抽出来拿到手里看。
上面是只黑色碳素笔画出来的小兔子。零零散散几根线条，画得活灵活现，旁边还有斜斜的一行字。
“你看像不像你啊，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