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昨天出了一头汗,今天杜浩要轻松不少,更为熟练。
很快,邓哲瀚脸上开始涨起异样的红色,杜浩连忙上前将银针一根根拔掉,顿时就看到老邓脑后门上冒出了丝丝热气。
他脸上的红色渐渐消退,浑身上下暖流四处流走激荡,将这些年身体上积累的各种大大小小毛病一下子清除干净。
顿时邓哲瀚感觉到重焕生机,一身轻松,年轻了至少有二十岁。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握拳做了个开胸的动作,感慨道:“数十载了,这老毛病总算是根治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杜浩听了这话摇头道:“邓董心急了,你那病想要根治可没那么容易。”
邓哲瀚疑惑的看向他:“这难道还不算吗?我现在感觉身上没有任何不妥,连这些年的积劳损伤都好的不见影了。”
杜浩叹气道:“只是表象而已,虚火旺盛,真要是当作完全康复去继续挥霍身体,恐怕这副药原本能撑的五年也达不到了。”
“五年?”
邓哲瀚反问,他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坚定下来。
“杜先生,既然你能一副药让我续上五年,想必彻底根治这病你也有办法,请尽管讲出来,无论多难,我都会去尽力的!”
杜浩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想要彻底根治,用针就不能想到现在只在手臂经脉穴位,而是要尽到全身。
这倒也罢,无非是我多费点精力,但棘手的是必须用到的三个药方。
这些药方都是失传已久的古方,熬制手法极为特别。
尤其是用到的主药,千年何首乌,云滇红莲子,没有一样是能轻易找到的。”
“千年何首乌?还有云滇红莲子……
这红莲不都已经灭绝了吗?”
两个名字说出来就镇住了邓哲瀚,让他的脸色变得精彩异常。
“所以我才会说很难。”杜浩摇头道。
邓哲瀚咬了咬牙,神色坚决说道:“不瞒杜先生,千年何首乌我还真有点线索,云滇红莲子这个虽然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但是消息发出去,总会有希望。
我在医药界混了这些年,各方势力多少还是会给我一点颜面的。
不管最后结果是否能成,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找齐这些药材,到时候还是要麻烦您……”
杜浩点头应下。
邓哲瀚能成这么大的家业,也不是什么扭捏的性子,下了决定后就不再瞻前顾后。
更何况今天治疗后至少加了五年寿限,多多少少也算是个喜事。
他爽朗大笑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多少年除了昨天就没这么轻松过!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要不今天我设宴,就当是答谢您如何?”
说到吃饭,杜浩的肚子正好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他早上晨跑回来就没吃东西,一直到现在,还真是有些饿了。
于是点头道:“也行,我正好也饿了。”
酒席很快就布置好了,这一餐只有杜浩和邓哲瀚两人,菜品却是琳琅满目色香味美让人食指大开。
邓哲瀚因为刚接受治疗,忌酒忌荤,只是吃了一碗素面,在一旁陪着杜浩说话。
两人谈论起来,人老成精的邓哲瀚很快就将话题扯到了杜浩的医术上。
他不无感叹的说道:“杜小兄弟把脉用针的时候,总是让我不经意想起一个故人来,之前您说过,这病本来不难治,可惜是拖延……
其实我当年好狠斗勇,伤了根本后就四处求医,终于遇上了一位医术精湛,医者仁心的老神医,也就是我当年的师父……
可惜我才拜师没多久,师父给我准备的治疗才起了个头。
忽然有一天,他就不辞而别,从此杳无音讯。”
杜浩心中一动:“既然你说了他医者仁心,又收你为徒,怎么可能会这样直接丢下你不管?”
邓哲瀚叹气道:“我也是疑惑不解,后来才慢慢查清楚,师父当年其实是被人所害,已经离开了人世……唉!”
“什么人干的?”
想到脑海里多出的记忆,以及那段记忆里年轻的邓哲瀚,显然这位老神医跟他这段记忆就脱不了干系,杜浩急忙问道。
邓哲瀚苦笑摇头:“我查了这么多年,眼看自己也要入土,始终没有查到是什么人害死了师父。
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替师父报仇了,真是未尽孝道啊!”
说到这里,他声音有些伤感,“现在对师父所有的记忆都已经快要消磨殆尽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师父当年随身携带的医诀,名叫太玄医经……”
“太玄医经……”杜浩低声念叨着这四个字。
邓哲瀚挤出笑容道:“你看我,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怎么就提起这些事了?真是对不住!”
“无妨,我也吃得差不多饱了,谢谢邓董的款待。”杜浩矜持一笑说道。
既然都吃完了,两人便清洗一番,从餐桌旁离开。
杜浩当即提出告辞,说是回公司有事要忙。
邓哲瀚也不好强留,只能送他出门,同时神态认真道:“杜先生,老头子我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以后也在挂在您的手上,您对我真的是有再造之恩。
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情,随时都可以联系我,到时候我必然会竭尽全力为您解忧!”
不光是杜浩,一旁的女秘书,还有华容公司跟出来的几个高管都有些侧目。
这可是邓哲瀚的承诺,用一诺千金来形容都有些拉低档次。
消息传出去的话,南中国的医药界可是又要多一个风云人物了。
杜浩点头致意:“谢谢邓老厚爱。”
他的应对不卑不亢,倒是让几个高管对他的印象分加高了不少。
但当所有人都不在身边,一个人坐到车里的时候,杜浩原形毕露,激动的挥舞了一下拳头:“耶!
这下可发达了,有邓哲瀚邓老在背后撑腰,我倒是想看看还有谁敢看不起我!
纪锐,赵飞鹏……哼哼!”
他乐滋滋的开车回到公司,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下边,连回到家中面对方秀梅照例的辱骂嘲讽都没能有所影响。
第二天杜浩起床更早了一些,这次他学了个乖,晨跑回来直接在路边买了早餐自己吃了。
果不其然,回到家里,方秀梅已经在收拾东西,没有一丁点的东西留给他吃。
杜浩也不以为意,开车送纪映容到了公司。
“小刘,这是我昨晚连夜做的资金明细表,你拿去打印出来,一会儿送我办公室。”
进了办公区,纪映容风风火火的喊来秘书给她打印文件。
说完就把u盘丢下,快步走向了会议室要召开的高管晨会。
小刘拿着u盘,看了看,唉声叹气道:“哎呀,真是忙死了,我那边还有工作都没做呢,一会儿又要被骂了!”
她可怜巴巴的看向一旁的杜浩,央求道:“杜哥,您有没有时间帮帮我啊……”
杜浩有些迟疑:“这……不太合适吧,那些东西可都是公司商业机密啊。”
“信不过谁还能信不过杜哥您吗?您可是纪总的丈夫啊,还有谁能比您更值得信任?再说了,就帮我打印一下文件,又不是什么大事……”
“好。”
杜浩想了想,反正也没事可做,干脆帮帮忙,小姑娘都这样哀求了,实在是不好拒绝。
在小刘的指导下,他拿着u盘走到打印室,里边没有别的人。
杜浩打开电脑,输入工号解锁,插入u盘,将里边做好的项目资金明细表导出进行打印。
打印机嗡嗡作响一点点吐出纸来,看着那逐渐生长的白纸黑字,杜浩忽然间一阵头晕目眩。
曾经突兀出现在脑中的记忆再次翻腾起来。
杜浩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材欣长,气质高雅,正襟危坐在茶桌旁,与对面的人笑颜谈欢。
“大兄,且看这一句,弱而兼濡是阳虚,汗出憎寒气羸劣,当作何解?”
杜浩有些摸不着头脑……
阳虚,汗出什么的他都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太好理解了。
但是记忆里的那个自己却是一点也不觉得难懂,轻笑着回答。
“濡者营怯卫弱之脉,弱者虚气反表之候。二脉兼见,阳虚明矣。
我那太玄医经你若熟读,便应早知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