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义市。
夕阳染血,天地昏黄。
第一人民医院急救病房。
“今天中秋节都不能让人闲着,你说这豪门大户怎么就不知道消停呢,两个人同时中毒,刚洗完胃。”
“你说的是纪家那个废婿杜浩吧?听说是他不堪忍受纪家的白眼,要跟老太太同归于尽……”
“好狠的男人,这种白眼狼就活该被毒死算了!”
……
几名神色疲惫的护士走出病房,一脸不满地吐着槽。
病房门口的拐角处,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冷艳的美女,闻言美眸喷火。
精致无瑕的俏脸,泛着森森寒意。
整个人如万年玄冰,让过路的人不敢窥视。
“纪映容,杜浩那个废物死没死?”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接着,便有个梳着三七分,浑身名牌,打扮精致的男子,走到美女面前质问道。
“纪锐,你不守着奶奶,跑来这做什么?”
纪映容美眸中升起一丝厌恶之色,冷声说道:“等杜浩醒了,我自会问清楚原因,不用你来烦神。”
男子是她堂弟,平时跟她关系就势同水火。
今天这场中秋聚会,她有名无实的丈夫杜浩在敬老太太酒后,两人同时中毒。
便被纪锐揪住了把柄,非说杜浩要谋害老太太,同归于尽。
连带着她,都被家族亲戚斥责。
她等在门口,便是要等杜浩醒来,彻底查清真相。
若真是他所为……这个婚,必须离!
“哼,医生说奶奶命在旦夕。”
纪锐眼神阴骛冷哼道:“杜浩那个畜牲,连奶奶都敢害。
还敢在我面前演苦肉计,我赌他肯定死不了!
纪映容,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件事情你也脱不了干系。
毕竟,我很怀疑你想借杜浩的手除掉奶奶,然后独霸家产。
我到这来,就是为了防止你们两个串供。”
“你给我闭嘴!
我比你更希望奶奶好好活着!”
纪映容闻言,俏脸寒苍白,声如玄冰。
话音刚落,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扫了两人一眼道:“胃已经洗好了,他年轻扛得住,没什么大事。
但是毒素似乎影响了他大脑,出现了幻觉。
你们去看看……”
纪锐不等医生说完,直接将他推开,冲进病房。
纪映容急忙跟上。
……
病房里。
杜浩两眼空洞,仰躺在床上,嘴唇苍白,神情虚弱。
他刚才清醒过来后,脑袋里突然涌出大量陌生的记忆。
这些记忆里,出现了大量的古医术语和药方奇法,清晰似刻骨一般。
似乎来源于一位医术造诣极深的存在。
杜浩不知它为何出现在自己心里,脑袋一团乱麻。
“杜浩你个废物,我就说你肯定死不了!”
纪锐冲到床前,眼中阴毒之色爆闪,狞声骂道:“你敬奶奶毒酒,根本就不是什么同归于尽,而是想撇清自己的嫌疑,好让我们都不会怀疑到你吧?
可惜,我一眼就看穿了你的诡计。
奶奶现在命在旦昔,她要是出事,你就等着偿命吧!”
被他这么一喝,杜浩表情微动,眼神渐渐凝聚。
转头看着纪锐,心里升起一丝愤怒。
他记忆得今天在纪家,被纪锐狠狠羞辱了一番。
后来好不容易忍耐下来,准备敬老太太一杯后离开,却没想双双中毒。
整件事情,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他也是受害者!
为何纪锐连事实都不查清楚,就把这顶大帽子扣在他头上。
难道只是因为他在纪家,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
“你……”
不过,还没等杜浩开口,竟然连纪映容也面露憎恶,冷声质问。
“杜浩,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虽说结婚两年,杜浩确实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经常被家族人羞辱,连带着她都时常没面子。
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干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映容,不是我……”
杜浩闻言,心里不由一阵刺痛,声音颤抖。
两年前,他在一次车祸中被陈映容所救。
正逢她逃婚之际,为了报恩,与她成了有名无实的夫妻,入赘纪家。
这两年,他受尽白眼陈家人的冷眼和羞辱。
为了纪映容,他一忍再忍,从未想过放弃。
但此刻,面对纪映容的质疑,他心里突然生起一丝绝望。
若不是他一无是处,又怎会连纪映容都怀疑是他想害老太太。
“哼,事到如今还想狡辩。”
不等纪映容说话,纪锐已狞笑开口:“等着坐牢吧废物。
还有你纪映容,引狼入室……这件事情你必须负责!”
说完,纪锐满脸得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病房。
纪映容气的银牙紧咬,恨恨的瞪了眼杜浩,同样转头离开。
两人走后,杜浩皱眉,陷入苦思。
“我如此被人陷害,很明显是有人想毒死老太太,我只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
我们中的毒应该是同一种,我能活过来是因为年轻体质好,但是老太太就危险了。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尽快去看看她的情况”
杜浩眼神满是担忧。
他很清楚,只有老太太没事,才有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念及此处。
不顾身体虚弱,摇摇晃晃下床,找到老太太所在的急救病房。
……
站在楼道偷瞧一眼,七八名纪家亲戚,堵在门口。
以杜浩现在嫌疑人的身份,根本没机会进去,只能等着。
好在很快,亲戚们大多散去,留守的人也离开去吃饭。
趁护士换班之际,杜浩成功溜进病房。
床上,老太太面容枯稿,眼袋发黑,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杜浩翻天老太太眼皮,见其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心头不禁沉重。
心里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才好。
脑海中却突然记忆翻涌,一个念头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杜浩下意识拽起老太太的手,咬破其小指少冲穴的位置。
立刻,一股满是腥膻味的黑血,从指尖滋出。
杜浩顾不上去想为什么自己能看懂这一切,此刻脸色极为难看,眼神复杂。
“果然是一样的毒!
剂量比给我下的要重至少两倍,对付这么个垂垂老妇,这人心太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