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低声道:“密室分很多种,有的是为了藏身,有的是为了藏财,有的是秘密交谈,而这间密室,藏的却是尸体,这里恐怕是胡庄秘密杀人的刑场。”
白锦婳:“这里尸骨堆积如山,臭不可挡,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人自愿下来。”
云澈那处传来衣服稀稀疏疏的声音,好像是身子向后靠了靠,抵在墙上,虽然他没有说,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应该受了不轻的伤。
白锦婳道:“为什么救我。”
若云澈不去拉她,凭他的武功打败那几个修士逃出去还是不难的。
云澈:“见死不救,非君子所为。”
白锦婳沉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救我。”
云澈:“随心罢了。”
苏晔来到南芜城的别苑,此时南芜城已经睡下,硬让苏晔拉起来。
南芜城睡眼朦胧:“什么事。”
苏晔:“我把小锦婳弄丢了。”
南芜城:“丢了?!”
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白锦婳以为那几名修士下来了,不想漆黑的密室忽然有了光亮,是一根火棒,紧接着两根三根……数不清的火棒从上面掉下来。
火棒碰上尸体,尸体上有衣服和油脂,马上被点燃,火焰升高,一具两具,一堆两堆的尸体被点燃,整间密室被照的通亮,烟雾缭绕。
白锦婳立即起身摇晃云澈:“云澈……云澈……”
云澈静静地靠在床脚不动,在火光的照射下,他胸口大片的血迹显现出来。刚刚只以为他在休息,却不想是昏迷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好几次他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墙壁缓解她的冲击,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曾开口。
尸体燃烧的极快,整间屋子被黑烟笼罩,呛得白锦婳直咳嗽,云澈虽在昏迷,也被呛出了声。
白锦婳摇晃云澈:“云澈……醒醒……云澈……醒醒……咳咳…咳咳咳…”
火焰忽然向两人袭来,白锦婳立刻用身体挡在云澈前面,一股热气扑向她,忽然腰间九苞凤凰扇跃出抵在白锦婳身前,如一道屏障,将火焰拒在屏障之外,进不到里面。
九苞凤凰扇属寒,有灵性,在云澈有危险的时刻会自主去保护他,但没有云澈灵力的加持,挺不了多久。
白锦婳恍然,九宇之内最寒的东西莫过于它了,白锦婳取下头上的冰丝弦簪放在身前,运转灵力注入簪中,冰丝弦簪发出刺眼的白光,接着九苞凤凰扇屏障以外的地方,不仅火焰熄灭,开始结冰。
南芜城:“在哪走散的。”
苏晔道:“在这里,我被挤到了里面,她就在外面等我。”
此时灯会以散,人流变得稀疏,路边的小商贩多数已经收摊。整条街道冷清了许多。
苏晔急道:“我挨家挨户敲门去找,就不信找不到了。”
南芜城拦下来:“不行,周边民宿这么多,你挨家挨户敲会引起民愤不说,也浪费时间。”
苏晔:“那你说怎么办。”
南芜城:“白姑娘在北萧关可有熟人。”
苏晔:“这我哪知道,我们也没见几次面。”
南芜城叹息口气:“这姑娘也是缺心眼,对你不知根知底,敢与你一同出来勇气可加。”
苏晔:“你要是想不出办法,我就去敲门了。”
办法虽然笨,但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南芜城道:“我去东边,你去西边。”
苏晔:“好。”
“不好了!走水了!”
一声响亮慌张的声音,清冷的街道顿时涌上来人,一同张望声音的源头,火焰烧的极高,染红了半边天,站在千米开外火苗清晰可加。
“快看!那不是胡庄嘛!”
“没错没错,就是胡庄。”
“哎,胡庄主原本就节俭持家,这下够他上火的了。”
“可不是,可怜胡庄主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就祈求人能没事吧。”
苏晔道:“如今不是天干物燥的季节,怎么会突然走水呢。”
南芜城道:“火烧的太高太快,不像失误走水。”
两人都觉得有问题。
苏晔道:“去看看。”
两人穿过人群,向火焰方向跑,跑到小巷,胡庄门口的修士肃然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走水惊慌之色。
两人躲在暗处,迟疑看向对方,考虑怎样进去,忽然身后传来微弱声音。
两人立即回头,谨慎的向巷深处走,苏晔手掌燃出火焰,朦胧间有一人依靠在墙角,只露背影。
苏晔定睛一看:“是锦婳!。”
虽没看到脸,但这身衣服他认得。
苏晔疾步到白锦婳跟前,被烟熏过的黝黑小脸让苏晔差点没认出来,身上夹杂着恶臭发霉和烧焦的味道。
苏晔神色担忧道:“她这是去了哪里。”
南芜城:“先别管那么多,把她带回去要紧。”
苏晔:“嗯。”
等二人离开,两名男子现身在小巷。
流影架着云澈:“公子,我们回去吧。”
云澈咳嗽了两声,虚弱的道:“好。”
苏晔并没有带白锦婳回别苑,而是来到南芜城的住处。
南芜城的父亲一生都在研究咒,而南芜城所专研的是毒,药和毒其实是不分家的,一个医师可以是制度高手,一个毒师心情好的时候也可以医人。而南芜城的医术,在九宇内也能排上前三。
苏晔将白锦婳放到软榻上,依旧昏迷未醒,呼吸很浅,几乎不闻。
南芜城:“让洛月给她换件衣服。”
苏晔急忙道:“先看看她有没有事,弄脏了你的软榻,我赔给你。”
南芜城:“你若信不过我,就带她到别处。”
苏晔担忧的看了眼白锦婳,抿了抿唇,出了门,南芜城交代了洛月一句,也退出了房门。
没过多久,一群小厮搬来了浴桶和水。
苏晔正要开口,南芜城道:“药浴,治疗皮外伤。”
苏晔禁了声。
南芜城:“胡庄失火,她恰好失踪,这件事你怎么看。”
苏晔道:“锦婳失踪,胡庄突然失火,她刚好出现在附近,又是烟熏过的样子,两者若没有联系,那也太过巧合。”
南芜城道:“你知道她身上的味道,是什么东西染上的吗?”
苏晔道:“什么东西。”
南芜城沉声道:“尸体。”